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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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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期卧床和昏睡,褥疮成了棘手的问题。妈妈的腰部和脚踝已被它占领。爸爸换药,我打下手,几天过去虽然结痂,但仍有扩大趋势。
  而妈妈一不留神的摔跤让爸爸心急又自责,因为在她的意识里,这些小事怎么会摔呢?有一次是妈妈要拿桌上的果汁,几步路的功夫摔了;还有一次,是我把妈妈扶到床边坐下,她坐在那不自觉地往前栽……
  如果说病人本身的病情让人痛心,那么照顾病人的家属情绪则比病痛来的更加残忍,它似乎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
  在此之前,我和爸爸曾经商量过要不要把妈妈送进私立医院度过最后的时光,也就是临终关怀。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公立医院是不会收的,这是从医疗价值、资源角度得出的结论。而她在清醒的时候就和我们交代过,“别折腾我,走的没有痛苦就可以了。”
  那是周二的上午,由于进食量过少,妈妈已经十多天没有排便了,排尿也出现了困难。很明显,癌细胞已经侵蚀了各个器官。
  “我们真的要走这一步了”,爸爸的语气平静又无奈。
  “妈妈这一走,就再也回不了家了”,我强忍着继续往下说,“我打个电话给堂姐”。
  堂姐是爸爸在杭州的堂妹的女儿,在医院工作,学药理的,大学四年来这里读大学,爸妈对她很照顾。回杭州后,她逢年过节都会寄茶叶、山核桃、笋干给妈妈,我们的来往和其他同城的亲戚相比,更为亲近。
  当我在电话里叙述了妈妈的情况后,堂姐认为送医院是最合适的选择,“就算靠营养液也能维持一段时间”,这句话坚定了我的决心,尽管妈妈曾一再表示自己不想去那种地方。
  爸爸立刻联系了他的朋友,在此之前已经打听好了一家走路只要五分钟的私立医院。“下午就送”,爸爸准备收拾东西。
  “这么快?”我惊讶了,“妈妈肯定以为我们带她安乐死了”。
  就在几天前,妈妈让我找医生询问安乐死的事。
  爸爸的朋友给妈妈选了一间四楼朝南的单人病房,在大家的帮助下,妈妈下午顺利躺在了新的病床上,并请好了一个护工。
  而我,并没有参与这次住院手续。原谅我的懦弱无能,我没办法亲手送她出这个家门,此刻正值清明前。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这个烙上“告别”印记的病房。妈妈还像往常一样昏睡着,身上插着鼻饲管和导尿管。她带着防止拔鼻饲管的手套,由于流质打不进去,医生不得不在脚上给她戳了针挂营养液。
  “昨天导尿管一插进去,妈妈瞬间排尿”,爸爸带着希望的说,“等你妈能打流质了,我想想给她搞点米糊。她住进来挺开心呢。”
  “能靠营养液维持也不错。她醒了。”我急忙走到妈妈床前,问了她一些简单的问题,“还认识我吧?”
  “怎么不认识,我又不是呆子。”
  “那你好好养着,我和我爸都在。”
  这时护工进来了,说了大致情况,她原来在三甲医院里做过,所以经验丰富。“她的脸色比昨天好。”说完,帮妈妈翻身,把温水打进鼻饲管。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四天,有时她醒来嘴里嘟囔着什么,我们听不清,就静静地看着她睡觉也挺好的,其他没有变化。
  第五天,妈妈开始用眼睛表达了,我依旧问她认不认识我,她眨了眨眼皮,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然后忽然提了堂姐的名字。
  “红本子”,妈妈吃力地挤出来。
  “什么红本子?”我疑惑地问爸爸。
  爸爸想了一会儿,“她是不是想说器官捐赠的那个证书?”
  妈妈又睡着了,和往常一样。
  第六天,一切如常。爸爸向我隐瞒了妈妈晚上忽然发高烧,又迅速降下来的事。这天晚上,我吃了安眠药,却翻来覆去到凌晨才入睡。
  早上六点半,电话响了。我立刻赶到医院。妈妈就这么睡去了,似乎在梦里。
  最后印刻在我脑子里的是交流时她黯淡无光的眼神,但她是我永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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