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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艾克美的第一个实锤,就有第二个。不得不说,关于卜晓云借钱不还的指认,在这场网暴中的杀伤力是最弱的。因为关于钱,她已经在被骗钱上出名了。
真正让这白轩帖子成为热帖的推手,另有其人。那里,有卜晓云真正像情感的故事。但也就止步于“像”而已。
这个故事,开始没人讲。因为聪明人在匿名世界不砸实锤。
“聪明人”不在古都,在滨州。
“聪明人”叫阑杉。不是“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的阑珊,是杉树的杉。
滨州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逊色于古都。那里是卜晓云参加工作的第一站。
她和阑杉妈妈是好朋友。当时,阑杉一家三口刚从内陆省份到沿海的滨州,卜晓云是独行客。两家凑巧成了邻居,同为异乡客,同在离乡背井的不易之中,帮衬着往前走。偶尔阑家老家来客人,阑杉妈妈就到卜晓云家借宿。
那时候,小阑杉才上中学。有两次,阑家大人加班,卜晓云还单独接过小阑杉。小阑杉每次在校门口见到小阿姨,粉白的小脸蛋涨得面红耳赤,程度丝毫不逊色于被小阿姨拽着一起练习英语口语。多么可爱的小人儿啊。
两次单独相处,阑杉都印象深刻。因为没有哪一次,不是开始紧张得不行,但房间里就剩下他俩时,他就无比轻松,比在爸爸妈妈面前轻松。他们辈分是乱的,卜晓云叫他妈妈姐姐,他叫卜晓云姐姐。小阑杉拒不叫阿姨,“明明就是姐姐”。在晓云姐姐面前,小阑杉不再是市三好生,不再是国家级奥数冠军,不再是懂事的小班长,那里是小阑杉放开做小孩子的地方。第一次,晓云姐姐带着他去吃冰激淋,带他去看电影;第二次,晓云姐姐和他一起去书店买妈妈不让买的漫画。
两个人在一起闹,一起笑,一起坐公交。印象最深的一次,两个人谈到梦想,阑杉说,他长大后想把家乡建设得跟滨州一样好,这样大家就不用离开自己的家乡了。那一刻,晓云姐姐知道上完小学就被“连根拔起”的小阑杉,想家里的爷爷了。在爷爷面前,小阑杉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自己家抓知了挂破裤子的调皮蛋。
每次移交时,卜晓云都猛夸小阑杉。他真的是一个争气的孩子,一路全优,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卜晓云唯一担心的,是害怕小阑杉为了成为别人家的孩子,而去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半年邻居之后,因为工作关系,卜晓云要去古都。
成事上,卜晓云一直都有做成了都不说的传统。这一点,为了招来了无能的质疑,也让她网暴中被熟人探讨时饱受心机婊、不够真诚的质疑。譬如大学四年过去,大家一个寝室傻乐,毕业时要投简历了,寝室其他姐妹下发现卜晓云“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奖学金、发表的作品、各种能力资格证等等都已齐齐整整了。后来,她拿到了滨州在卜晓云所在大学招人的最好的offer。
离开滨州,卜晓云谁也没有告诉。世界那么大,除了让她一见如故、有亲情之感的阑家,有谁在意她的死活呢。但别离,对于青春和童年而言,都过于沉重了。
走的那一天,她没打扰阑家。
不凑巧的是,早上,小阑杉来敲门给晓云姐姐送妈妈炖的汤,发现门锁了。门牌上留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小阑杉收”。
那一刻,小阑杉愣住了,打开信扫了一眼,他秒明白了什么事,回到家进屋拿了个什么,第一次没告诉爸爸妈妈就出门,冲到楼下。
他要找他的晓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