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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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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生病后的康复阶段,她也会做饭,为了避免油烟,每当她问我想吃什么菜的时候,我便尽量说只需要水焯或者凉拌的,例如水焯白菜豆腐果,凉拌黄瓜,荤菜一般选择外带熟食。久而久之,我渐渐地爱上了这些看似口味寡淡的食物,因为妈妈最后倒的一两勺麻油,让我滋味倍增。现在想起来,我竟分不清,到底妈妈的是我爱吃的,还是我爱吃的是妈妈的。
  从小到大,我吃不厌的永远是素烧鸭和红烧素鸡,这两道菜区别不大,只是豆制品的不同种类,但妈妈却能把它烧出特有的香气,如果参加盲选,和星级大厨一较高下,我固执地认为妈妈获胜。
  先说素烧鸭。妈妈从菜场买回来豆腐皮后,先进行简单冲洗浸泡,然后放到案板上切成粗条状,再将其卷好排列在盘子里等待下锅。油热后,妈妈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一卷一卷的豆腐皮放进油锅炸至金黄定型,再捞回盘子里。每次我寻着油豆香味,都忍不住从炸好的豆腐皮里掰几片解馋,“还没好呢,我还没烩呢”,妈妈总是这么说。
  烩,我一直以为是妈妈给“红烧”的简称,后来才明白这是专业用语。盐、酱油、糖、八角,就这几样简单的调料,妈妈总能找到黄金配比,加水将炸好的豆腐皮卷下锅煮软。出锅的时候,素烧鸭带着汁水入味,鲜甜适中,又带着豆皮本来的味道,软烂中带着筋道。后来家里买了五香粉烧过几次,我还是觉得没有妈妈的调味香。
  红烧素鸡的做法也是如此。妈妈喜欢切的厚一点,想吃的有点嚼劲,她就煎的久一点;我戴牙套的那三年,她把口感炖的像嫩豆腐一样。如果把时间比做素烧鸭的层层叠叠,那素鸡无疑是被时间串起的片段,它们让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又充满重量。
  可惜我并不会做饭,也从来没有想学过。因为每次看到妈妈为一大家子忙前忙后,包括曾经住在一起,后来彻底闹掰的她表妹妹夫一家,我从心底为妈妈不值当,甚至觉得会做饭就要做一辈子了。
  后来,妈妈再也没做过这两样菜,我上一次吃已经是十几年了。人啊,最常挂在嘴边的是见一面少一面,但谁又能料到,连妈妈的家常菜也是如此。
  可妈妈也是个爱吃的人,她生病后爸爸做饭,但他的手艺确实有很大提升空间,于是我开始点外卖熟食。最常吃,也是最符合妈妈口味的是毛血旺和菌菇牛蛙,前一道是本地特色,后一道是因为我们都爱吃牛蛙,直到找到一家做的新鲜又不放辣椒的牛蛙,这样更容易尝出鲜味。妈妈把外卖打开的表情很享受,还没吃就说“这一看就好吃,家里做不出来”。化疗让她的牙口变得不好,但这两样菜符合她的咀嚼标准,吃起来的时候格外香,有时还会说“这比你爸做的太强了”。
  “这是厨师做的,那肯定啊”,我回道。
  “别让你爸听见,打击他做饭积极性。”
  说完,妈妈又继续吃了起来。
  癌症病人胃口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有好几次住院的时候,医生都说她胖了,也许就是大家常说的“能吃是福”吧!
  此刻,我打着这些文字,却想不出素烧鸭和红烧素鸡的具体味道了。爸爸也会做,说不定能做出和妈妈一样的味道,因为后期他做菜的调料是经过妈妈指导的。可我不想让爸爸做这两样菜,想吃就去买现成的。
  我的内心害怕面对的是什么呢?是怕做的好,熟悉的味道勾起回忆;还是怕做的不好,想起要是妈妈在肯定会在旁指导的;又或者是妈妈健康的时候,还做过许多别的好吃的……
  太复杂了,却归于同一种情境:妈妈赋予我的生活片段好像保存在一只箱子里,我可以时常的去看去抚摸这只箱子,却不想打开它。当我收拾东西看到器官捐赠卡的联系人是我的时候,这个箱子会让回忆和泪水都变成失灵的水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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