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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掉进了冰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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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路边,满是枯草的身影,茅草干枯,等待着来年春风春雨的唤醒,然后长出我们爱吃的茅针,而那时的我们,则会带上一盒火柴,几个孩子一起,跑到河岸边,点燃茅草,看着火一点一点的蔓延,有时在冬风的助威下,那火势会越来越大,本是黄黄一片的河岸,瞬间就会成为黑色的一片,有时运气不好,还会把一些人家种的小树给烧了,还会把堆在河岸边的草垛也给烧了。每每遇到这样的事,如果当场被大人抓包,则一起逃跑,当然免不了被大人大骂一顿,甚至还会被棍棒伺候。一旦没有被发现,大家都乖乖的分头回家,闭口不提,当然都提心吊胆的。如果家里说起起火的事,都先矢口否认,被逼得紧了,就会态度极好的认错,生怕招来皮肉之苦。
  而冬天,我们最喜欢玩的还是河面的冰。
  我们口袋里揣着家里拿出来的细麻绳,几个小伙伴在大黄它们的陪伴下一起到河边去敲冰块。冰块敲得有大有小,也不知道那时怎么就不怕冷的。然后折断已经枯竭的芦苇,做成一个两边都通的管子。跪在草地上,将管子一头放进嘴里另一头放在冰块上不停的吹,就会在冰块上吹出一个小洞来,拿细麻绳穿过小洞系结实了,一般麻绳有我们一人身高左右。然后我们将系了麻绳的冰块放在平地上,左脚放在冰块上,脚尖正对着有洞的系绳的一边,右脚落在地上,手抓着麻绳,用力蹬右脚后迅速抬起离地,利用一股力往前滑动,看谁滑的又稳又远。而大黄则一只跟在我的身后,我要是赢了,大黄也会雀跃得厉害,如果我输了,大黄也会表现出不悦的样子,当然都是瞬间而已,于我不管输赢都会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还会把冰块敲得大一点,在一边吹上两到三个小洞,将麻绳系上,分组比赛,找个子娇小且体重较轻的蹲在冰块上,双抓着麻绳,两个人拉着麻绳往前冲,哪一组先到终点哪一组就赢。有时蹲不稳,有时冰块不够厚实就会碎裂;有时绳子不够牢固就会断掉,这些情况都会导致蹲在冰块上的人后仰翻倒在地,还好是冬天,穿着大棉袄,而且是泥巴地,不会摔得很疼。而每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会哈哈大笑,笑完继续玩起来。
  我们还喜欢站在河面的冰上直接行走滑动,大多时候都不敢往深了走,怕深处冰不够厚掉下去。大黄也会跟着我一起到冰面上,它常常站不稳,动不动就前腿跪地,爬起来继续走,有时一滑,它还会四条腿连着肚皮一起贴到冰面,看到它这样,我就会开怀大笑,玩过几次之后,大黄不敢陪我到冰面了,只会在河岸边静静的等着。
  有一次放学,我们经过前面的流水河,看到河面结着厚厚的冰,就一起跑到冰面上玩耍,有个比较皮的男孩居然在我玩的冰边上蹦跳,跳完他迅速跑开,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咔嚓冰裂的声音,随后就是我掉下冰窟的扑通声,还好水不深,只到我的腰部。其他小伙伴都吓坏了,赶紧小心翼翼的靠近我,帮我爬上岸。我整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的上下打架,嘴唇也成了乌紫色。我拿起地上的书包就往家跑,跑着带过的风让我更加的冷。
  “怎么搞成这样,赶紧把棉裤脱了。”妈妈拿了一个火盆放到床边,然后又拿来毛巾,等我脱下棉裤,帮我擦干身上的水,就那样让我光着身子钻进被窝取暖,又用盐水瓶灌了热水放到我的被窝。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一个冬天只有一条带裤兜的棉裤,平时都是里面穿一条衬裤,外面套一条卡其布做的裤子,只换洗衬裤和外套的裤子,棉裤一穿就是一个冬天,等春天了再拆下来洗洗收起来。如果第二年棉裤短了,妈妈就用其他的布在裤脚处接上一截,再添加点棉花就可以再穿一冬了。
  “你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奶奶端着生姜红糖水走到床前,喊我起来喝掉,还不忘用手隔着被子打了我两下,然后又摸摸我的头,看看我有没有被冻着了。
  “妈,把三子的那个衬衣先拿来给她穿上吧,她那个昨天洗的还没干,一会我拿过来烘一下。”妈妈对着奶奶说道。
  那一天,我吃饭写作业都是在被窝完成的,因为要烘干棉裤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因为放在凳子上烘的面积太小,妈妈就一直坐在火盆前,用手举着棉裤在火盆上烘,还要时不时的将里外翻来翻去,妈妈说那样的话,第二天我就可以穿着完全干透的棉裤去上学了,就不会觉得冷了。不记得妈妈当时的表情了,也不知道妈妈烘到多迟才睡觉的,只记得火光把她的脸照的红红的,感觉是那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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