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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学校系统音在血雨的衬托下显得愈加冷酷。
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腕表上数值的急剧下降。
他们陷入了沉默。
在这阵默哀般窒息的平静中，几个小女生低声抽了抽鼻子。
段妇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客人们”的异状，她带着一丝诡异的浅笑，仿佛这景象已在她面前上演过无数次。
走廊尽头，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交谈着拐出来，他们低声说着什么，走到段夫人身边时才意识到有人。
他们抬起头。
……
汤萧倒吸一口冷气，身边几个男人直接爆了粗。
……他们没有脸。
这些医生整张脸干净地就像被钢丝球擦过的盘子，没有一丝缝隙和痕迹，他们空白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好像看不到他们，又好像他们是突然出现的。
其中一个无脸医生突然向他们走近了几步。
也就是这时，汤萧清楚地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是黑眼圈导师蝴蝶刀打开的声音，耳边传来“沙沙”的刀片出鞘的声音。
是导师们要动手了。
从第一晚选拔之夜开始，这些导师虽然美其名曰“保护和教育”他们，却自始至终没有动手。
……即便是先前那个被段妇人吃掉的“赖床”客人。
她明明就在自己的导师面前被砍断了双腿，她的导师却只是冷冷看着，无动于衷。
一个活生生的人，失掉了双腿，在地上蹒跚爬行，整张脸被恐惧撕成碎片，泪水混着鲜血将脸割裂成摔碎的花瓶。
汤萧想起这个画面就会不寒而栗。
因为那个女生扭曲着四肢求救的人是她。
好在无脸医生被一片武器出鞘的声音吓住了，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上前查看还是退回去。
过了半晌，他慢慢退了回去。
黑眼圈导师眯起眼，蝴蝶刀收回了袖子，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借着段妇人和医生交谈的空当，汤萧轻轻扯了一下黑眼圈导师。
“路至。”汤萧压低声音，“你们能干涉课题？”
这个问题是有考量的，她尽力拿捏好语气，不让自己做出不满和斥责的语气。
“……”路至眯了眯眼，“不能。”
“那你们？”
“如果实习生收到非题目对象袭击，我们才会动手。”路至用一种懒惰的语气说，“段夫妇是题目，他们做什么都是实习生的实践学习部分。我们只教导。”
汤萧轻“嗯”了一声。
也就是这时，段妇人结束了谈话，她用温婉的神情请示道：“这些都是随我产检的客人，他们？”
“就等在那边吧。”无脸医生机械道，指了指大厅另一边的一排座位。
“麻烦诸位了。”段妇人笑了笑，“稍等。”
说着，她跟着医生进了监察室。
眼看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实习生面面相觑。将实现不约而同投向那排座位——看起来素常无异，就是医院里最常见的普通蓝色塑料椅。
“怎么办？”
“这能坐吗？”
“坐上去是不是下不来了？”
眼见他们沉默的时间长了，医院其他地方的无脸医生将那张空白的脸对准他们。
有几个身体僵硬地靠近了他们。
实习生被这么一逼，终于都一屁股坐下来了。
……
窗外还在肆意泼洒血雨，窒息的气氛里一切都显得猩红狰狞。
而这匪夷所思的安静将诡异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医院大厅像墓园一样安静。几个无脸医生无声交谈着，缓慢的移动着，像一群有意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