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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段夫人和一行实习生消失在街道尽头，程响才把视线从窗户收回。正好看到七月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手腕。
【实习生程响，你确认要拒绝与段夫人同行？】
程响抬眼看向监控，“嗯”了一声。
【本次课目题目为：照顾段夫妇的孩子，你确认要拒绝？】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学校：……
“我印象里学校从来没这么多话，违规直接踢出科目。”七月看了看程响，“没见过它‘温馨’成这样，挺受人欢迎啊，实习生。”
学校：………………
程响又看了一眼腕表：5点45
他四下看看，来到落地窗旁边，拉出来一把椅子靠上去，揉了揉眼睛打算补个觉。
“不到二十分钟。”七月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能睡着？”
“我是人。”程响头也不回，脸恰好沐浴在模拟的阳光下，一副惬意的姿态。“不像某导师是‘特殊存在’。”
七月：“？”
这又是骂谁呢。
不过七月说的没错，程响根本没睡着。
他在想一些事情。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困，反倒越想越清醒。于是他索性放弃挣扎，闭着眼说道：“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些，都是真的？”
“哪些？”
知道他有意装傻，程响便直截了当地说了：“你说我过去也是导师，没开玩笑？”
程响不是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事实上，三天前，他还是一个大城市里普通的职工。
每天早晨为了挤一班地铁不好好吃饭，为了一点工资加班到深夜，被老板毫无理由地斥责都不敢还嘴。
直到七月的出现。
程响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场景。
他走出电梯，走下大厦门前的台阶。刚下过一场夏雨，空气里飘散着泥土的味道，城市亮起的无数霓虹灯繁华到近乎虚假。
那个黑衣的男人站在路边槐树的影子里，仿佛整个人浸入黑暗之中。
程响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他不止一次地产生过那种感觉，那种“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的不真实感。
他总觉得围绕着自己的江水，大桥，和这所江水边繁华的城市有一种异样的陌生和空洞。
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事。
看起来都与自己千丝万缕，仔细想想又好像自己游离在这个社会之外。
他像是个局外人。
但那种感觉从来都稍纵即逝，他以为那只是错觉。直到那男人对他说出那句话：
“你的记忆是篡改的，这里根本不存在。”
“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到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
那我原先生活的地方算什么。
他没再细想，这里也不是适合细想的场合。
程响睁开眼睛，轻声道：“七月。”
“嗯。”
“你说我以前也是导师。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