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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犹盛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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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帘秋雨,梧桐叶落时。不知谁道红尘何处无知己,我却徒惹满身尘埃,将那碎了无数次的真心强欲凑起,再次尽数奉给另一个人,然后,再度陷入深渊,留在记忆中的,只有那人弃如敝履的冷眼。
  或许前世充满了悲伤与绝望,我的心也从未想过改变这悲伤与绝望,于是,那一生,似乎就在昨天。
  喧嚣街市,人走,楼空。记得那次别离,如同惊天霹雳,痛彻我的心底。你说你功名已经考取,自有婚约从天子手中诏递,而我就只能选择认命,必须就此离开,不能再有交集,我识相地,听了你的花言巧语,就此认命,离去。
  犹记得,初见你时,花重锦官,水光潋滟,骄阳暖如雪柔云,二人心情,便像那池里的游鱼,悠闲愉悦。
  犹记得,再见你时,倾心更甚,颦笑皆摄人心魂。
  犹记得,末分别时,狼尾终现,心犹庆幸,将你真面识清。
  犹记得,失你恩宠,地位暴跌,每一秒钟,抬眼都是,亲人的冷眼相看,邻居的嘲讽嗤笑,朋友的形同陌路。我选择了什么?我选择了认命。
  想那奈何桥上走过一次,我伏在已经褪色不成样子的栏杆边,低头望着忘川里的鬼魂,他们青绿色的躯体在弥漫着尸气的河里游弋,原本被眼珠挤满的眼眶中只剩空洞,死亡是他们身上的常住人口,他们已经没有了生或死的欲望,前世的牵扯让他们伤痕累累,念想如今只是死灰,他们早已淡漠了所有,像浮萍,又像残破无比的轻舟,随着忘川的波浪一起一伏,向左向右,永无止息。他们的命运,早已被别人掌握,他们的人格,也不过只是提线木偶,永世不得自由。
  沉思之时,栏杆竟没来由的断了。我正在诧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实体了的身体,正在下坠,忘川苦水近在咫尺,我忽然看开了,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嘴角露出安详的笑容,觉得触手可及的,是很好的归宿。
  风声,哀嚎声,嘶鸣声,还有,情丝被斩断,快速崩开的声音,好像还有,心碎的声音。那声音好清脆,直击心灵的那种。我感觉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鼻子只差一毫米就会接触到忘川湖面了,忘川水也是静止的,微微扬起的波浪像古籍中记载的丘陵一样,不远处,还有飞溅的水花,在冥界昏暗的光线照射下,竟有一丝前世见过的星空的感觉,不过那夜有那个人,所以美景也变成了脚下的垃圾。
  时间为什么静止了呢?我很疑惑。却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然而听得十分清楚。于是世界的时间又开始流逝了,我正想开口,嘴却被封住了。然后眼前一黑,再次醒来,已然换了人间。
  天蒙蒙亮,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我从睡梦中惊醒,入眼尽是苍茫。
  我想,我大概是转世了吧。
  经久,我似乎熟悉了环境。
  我生在群山之巅,从未见过春天、夏天和秋天,极目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前世看过徐霞客先生的游记,他所经历的,远不及我所经历的,这里,不啻地狱。
  自我出生以来,寒冰就披在了高山黝黑的躯体上,像是和一位将军共生的盔甲,只不过这位将军,是上天派来诛灭我的,要不然他又何必让我来这里受罪,他一定是想折磨我,一世又一世地折磨我。
  我的怨恨之心越来越强了,想要向他发起挑战,但奈何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而且我只是一树红梅,不能言语,又如何……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漫漫长夜里徒唤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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