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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新月茶厂困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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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疫情以来已经快两年了,疫情防控和基层预防机制已经系统化和常态化,大家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东平街的晚上,也慢慢有了星星点点的人流,人们开始不再惧怕走上街头,也慢慢脱下了口罩,露出了久违的面孔。
  自从如月和刘天感情进一步提升之后,如月现在已经很少会回去茶厂了,她基本不参与厂里的任何管理。她现在最多的时间就是照顾小莹和陪在刘天身边,在衣服店里看看店,或者一起到外面吃吃美食,散散步。虽然没有明确的身份,但是如月和刘天已经活成了一家人的样子,至少在陌生人的眼里,他们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人。他们两郎才女貌,小莹又很乖很听话,非常地粘着刘天,他们三走在东平街上,是很让人羡慕的。
  他们两在一起的事,刘天和如月他们家里的人都还不知道。起码他们认为,现阶段还不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家里人的时候,他们害怕家里反对的声音,也担心世俗的流言。他们现在这样就过得很开心。他们有自己关心的人,有每天问候的对象,还有藏在彼此心中的温柔。
  新月茶厂打过来的电话,如月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她觉得她爸会把厂里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她心想,新月茶厂是离红镇最有名的茶厂之一,有30年的历史,底蕴深厚,功底结实,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事实上,新月茶厂在疫情以来这一年多里来,总体经营还算过得去,它在疫情下企业破产倒闭的洪流中,保住了自己的生存底线,一直保持着盈利的状态。
  刘天和如月有自己的衣服店,但他们也会经常去逛别人家的服装店,因为如月嫌弃天天服饰店里面的衣服老气,与她的气质不搭,可能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每次出去逛街,如月买的都不是自己的衣服,她都是给刘天买的,现在在她的眼里,除了小莹,刘天就是她的全部。
  这一次,是如月她爸爸许大发打来的电话。是如月的爸爸生病了。和刘天在店里道别之后,如月开着自己的车,回了镇上她爸家。
  这一次回到家,如月才知道,许大发这次生病很大原因是跟厂里的经营有很大关系的。这半年来,厂里的茶叶开始变得难卖了许多,去年的春茶,夏茶,到现在都还有很多没有卖出去。往年春茶的价格可以卖到400元每斤,今年上半年春茶的定价才到300元每斤,竞争的惨烈是从所未有的。如月给他爸端来了一碗燕窝,催促着他爸赶紧喝下去。“爸,为什么今年的茶市差了这么多,我们这里可是全国出名的红茶生产基地,如果我们这里都这么难,那全国其它地方呢?”许大发不紧不慢地把燕窝喝完了。许大发对女儿如月说“今年是继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市场形势最糟糕的一年,以后可能还会更糟糕,我们茶厂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四十几号工人在厂里干活,他们大多数都是家里的支柱,不能断了这里的营生。虽然茶厂现在还能生存下去,但是也要提前做好应对的办法”。许大发平时有看新闻的习惯,他知道这两年到处都在说“互联网+”经济。他虽然不太懂这些名词,但是他通过了解也知道了这是通过互联网平台展现产品优势、维护客群、拓宽茶叶销路的新出路。
  六十岁的许大发,能够对现在的形势做出这样的理解和判断,属实是不容易的,他是一个负责任的老板,也是受新冠疫情影响深远的传统个体商户之一。他有想过办法改变现状,早在半年前,他就找广告公司为厂里弄了个线上淘宝、抖音小店,为了销量,他也尝试了降价竞争,但是,效果都不明显。这些举措都没有给厂里的业绩带来太大的改观,厂里能够依靠的还是以前的老客户。
  许大发喜欢抽烟,近一年来抽得更凶了些。他有事没事喜欢到茶厂去看一看,看那些陪了他十几二十年的老茶树,老机器还有那些老工人。他经常会跟厂里的老工人开玩笑“新冠疫情之后啊,茶叶的销量少了,但香烟的销量肯定是上去了的,我们迟早得转行卖烟去”。他得话常常逗得工人们哈哈大笑。老工人陪过笑脸,接过许大发递过来得香烟,又埋头干起了活。许大发喜欢他们的真诚,喜欢他们身上的土里土气,他们开心的时候会笑得合不拢嘴,不开心了会埋头苦干,有心事有烦恼的时候也不多说话,最多就是埋头苦干。在这里,似乎只有埋头苦干是他们情绪发泄的唯一方式。这里是能让许大发觉得安心的地方。
  除了担忧新月茶厂的未来,许大发心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如月。一直以来,如月是不需要工作的,家里也不让她出去工作。她的开支来源主要是每年从茶厂里拿的分红。许大发担心,要是市场形势一直没有好转,新月茶厂未来堪忧,如月以后的日子要怎么维持。他娇生惯养的女儿,大方美丽。虽然有时候会大大咧咧,但是优雅善良,他舍不得女儿吃任何的苦。
  看着许大发身体并无大碍,如月回到了衣服店找了刘天。她和刘天说了许大发的病情并不是很严重,不需要太担心。她还和刘天简单说了茶厂目前的情况。但是如月仍然是很乐观地认为,茶厂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其实如月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她从来都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生活才是她关注的话题。刘天听如月这么说,心中不免闪过一丝隐忧,他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如月打断了刘天“我们待会去吃蛙吧”。“好啊”。刘天瞬间也变得开心。因为他喜欢和如月待在一起,吃什么倒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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