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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光率领的那支晋军在栾氏封地大败栾盈那队人马,栾盈仓皇南逃至晋国的世敌楚国。州绰所料不错,范宣子和范鞅头夜逐了栾氏之后,次日一早马上开始搜捕栾氏余党,剪除栾氏在朝中的耳目羽翼。包括号称晋国第一美男子的羊舌家的叔虎在内,一共有十名卿大夫以叛乱之名被处死。另有叔向、伯华、籍偃三名大夫暂时被囚在范家地牢里等候处置,他们与栾家并无多大关系,但是与被杀的这十名卿大夫有关。其中叔向便是叔虎的哥哥,是晋国的名臣,机智博学,为晋人所重。
斐豹被派去看守地牢大门。
范约携了酒菜去看斐豹,见他揪然不乐,笑道:“怎么了?这次没象彭光那样立大功,不高兴了?”
斐豹摇摇头,说:“范约,你爷爷下手太狠,栾家其实并没有谋反。”
范约笑了:“谋反是个筐,什么都往里装。他们没谋反,这谁不知道?但是他们家跟我们范家争权,这可是真的。历来在斗争中打击政敌,都是以谋反为辞,难道你不知道?”
斐豹不高兴的说:“那你们岂不是故意陷害人家?昨天晚上,我见他家的老弱妇孺,死伤不少,很是凄惨!”
范约道:“你可知他家既然受冤,何以六大家族,无人肯伸出援手?”
斐豹说:“前日你爷爷和大王在帐中密谋时,我在旁边,听他们约略提过,好像是除了魏家,其他五大家族都跟栾家不和。”
“不错,他们栾家手段阴狠,可比我们范家毒得多。这几大家族有的跟栾家有旧怨深仇,有的深知栾家手段,都怕栾家一旦掌权,就会下狠手,所以全都支持我爷爷这次的做法。”范约顿了顿,说,“你前日打猎时救下来的两人,一个是晋侯,另一个是赵武,便是有名的赵氏孤儿,他的身世之惨,天下少有,你可知道这个故事?”
“我小时候听大人议论过什么赵氏孤儿的故事,没想到讲的就是赵武。”斐豹回忆道,“是说你们晋国权臣屠岸贾要作乱,所以先铲除赵氏,杀了他满门老幼。当时刚生下不久的赵氏孤儿多亏赵家门人公孙杵臼、程婴保护,才免遭杀害,长大后因为韩家家主跟晋侯求情才得重立。”
“这个是栾家为了掩盖自己罪行而造的谣言,实情并不是这样。”范约布开酒菜,说,“酒菜要凉了,来,你先吃酒菜。”
斐豹说:“你爷爷前天密谋时也提过,好像是栾家做了伪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故事说起来就长了,你一边吃菜,我一边讲给你听。”范约给斐豹斟了一爵酒,自己也陪了一爵,这才开始讲故事,“赵家是晋国的世家,他家因军功获得封地。后来晋国公子重耳因晋国内乱,流亡国外十九年,回来后被立为晋侯,就是晋文公。赵家的赵衰曾随晋文公流亡,功勋卓著,后来又辅佐文公,五六年间成就霸业,大会诸侯,从此晋国便成为诸侯之首,赵家也以封地最大权势最高成为晋国世家贵族之首。赵衰之子赵盾位高才大,辅佐了几代晋君,能行废立之事,赵家权势,一时无俩。栾家也是世家,声势却比赵家差得远,因此很是嫉恨赵家,跟赵家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