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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来，数能人异士都想救天下……赵葵收复三京、孟共藩篱三层、谢方叔请行限田、吴潜整顿财政、贾似道公田变法、陈宜中合纵连横。唯有那一位，早十余年前、他不过十六岁，便选了最对的路。”
“也许是他办成了，所以那才是最对的路。”
“不，选对的路很重要，朝堂上诸公皆可谓天纵奇才，可谁从一开始便想到唯有推翻大宋社稷，另起炉灶，方有一统天下之可能？太多人错的路上走了太远，他却噼开荆棘找了条通天大道。”
“江公说他一开始就打算好这么做？”
“兴昌四年，我曾选德殿上见过他一次。”江万里喃喃道：“十六岁少年郎，眼神却仿佛看破千载。如今回想起来，愈发想不通啊。”
“不论如何，天下一统了，你我可以归乡了。”
“只盼往后海晏河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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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统十年。
宫城中，胡真轻手轻脚赶到李瑕身边。
“陛下，宁妃娘娘又用这些了。”
几个瓶瓶罐罐被摆御桉上，李瑕一一拿起看了会，站起身来。
此时后宫之中，阎容正坐铜镜前鼓捣着什么，听得外面“陛下万福”轻唤声响起，连忙收拾桌上的东西。
“做什么？”
阎容连忙起身，双手藏背后，抿嘴笑道：“陛下来了？昨日臣妾送的礼物陛下可喜欢？”
李瑕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往她背后看去。
阎容躲开，调笑道：“那王清惠生得貌美，更兼才情双，我们请她来给诸皇子皇女教诗，她却每次听到陛下眼睛里便泛了水，不知陛下可有沉醉她的水乡里？”
“朕没碰她，打发回去了，往后也别送这种礼物。”
阎容显然已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双手揽李瑕脖子上，用身子推着他往屏风后几步，道：“陛下不必嫌弃她，这些年谁不知道赵禥宫里的美人们都与新的一样，陛下都不知道她有多想……”
“少搞这些聊的事。”
“臣妾想让陛下开心嘛。”阎容踮起脚，贴李瑕耳边，道：“等陛下让她知道能有多舒服了……岂不是比寻常女子有趣得多？”
“朕没什么不开心的。”
“但陛下就是不满足，臣妾感受得到。”阎容用手指李瑕身上划着圈，道：“好像陛下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李瑕握住她的手，转身拉开她的抽屉，果然从里面拿出两个瓷瓶，一个是砒霜，一个是丹药。
“陛下……”
“你还敢吃这些。”
“臣妾就是不想长皱纹嘛。”
“朕给你的办法没有用吗？”
“一点点，但砒霜更有用，陛下你看臣妾……”
“你本来就没皱纹，怎就是砒霜有用？它只会害死你。”
“臣妾从不怕死，就不想变老变丑。”
也只有阎容敢李瑕面前撒娇，但她其实知道李瑕很生气了，很快又软言求饶，贴着他蹭个不停。
“谁都能从容老去，你为何不能？”
李瑕推开她，收了药瓶，转身出了春华宫，那边妙岚领着宫娥迎上来。
“陛下。”
“将宁妃禁足，严禁她再采买物件，即使是皇后与赵衿也不许来看她。”
但就这天夜里，李瑕忽然再次想起了自己失事前一段时间的所做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