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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失措的苏意筱用力推开北海人鱼，她抖着手指着人鱼，色厉内荏地质问：“为什么这件事不早和我说？”
只看见紫发人鱼抬起手，用指节蹭过唇角，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淡笑：“你觉着，是为什么？”
因为她一开始也没表明自己是外来客。
因为东海当时事态紧急。
因为中央王海不宜久留。
苏意筱心底迅速弹出了数道理由，也知道到底在为谁说话，不过激动乱跳的心也随着理智回归冷静下来。
诺斯稍稍向前，她便应激似的双手环抱自己，神态明显抗拒：“等等，你别过来！”
怕北海人鱼不听，又急忙补充道：“让我想一想，我需要冷静，冲动只会害了咱俩！”
人鱼确实停住了。
看见外来客眉头紧皱，诺斯心里并没有自以为的解气，反而苦涩愈发浓郁。
这边黑发人鱼也陷入纠结。
她和诺斯的关系越来越诡异了，现在就是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对人鱼求婚，两人算是……人鱼中的已婚关系了吧？可问题是，按照自己的流程，他俩只算暧昧关系，连恋爱都没谈！
能“离婚”吗？
要“离婚”吗？
只能说诺斯心真的不坏，若她一无所知地去了北海，凭自己的能力很难再出来，到时候根本没有离婚的可能。
苏意筱真的迷茫了，婚姻并不在她此时这个年龄的考虑范围之内。
黑尾人鱼定了定神，自己对人鱼尚不够了解，也许需要多问一些……毕竟还是人类时，每个地方的风俗都不一样。
她靠在礁石上，远远地提问：“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如实回答我吗？”
诺斯冷淡道：“你问吧。”
“人鱼只要划伤自己就算开启求偶吗？要是意外受伤呢？”苏意筱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这总比强吻强吧。
“不是。”
雌性人鱼的血液气味散播很快，整个海域的雄性人鱼都能闻到。人鱼界认为受重伤的人鱼并不在适龄求偶期，而血流越多，气味越浓，所以雌性求偶一般只会用一滴指尖血。
而意外刺破指尖的雌性人鱼，只要在第一位雄性人鱼到来前处理掉血滴离开现场，后续赶来的人鱼找不到踪迹，也就避免了求偶。
苏意筱：“？”
所以她就是单纯自己挖坑自己跳？
刺破指尖、身边伫个人鱼、游的不够快……擦！要不要这么巧合啊？！
而且一滴血味道传遍整片海域，这得什么嗅觉？
诺斯为了解答她的疑惑，刺破了自己的指尖，苏意筱惊奇地发现，那一滴鲜血并没有融进海水里，反而像水银一样，滚成一个漂亮的血珠子。
人鱼血与人类的血是不同的。
不过这是题外话，她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只是这样我们就是伴侣了？没有其他的什么步骤？”
诺斯缓缓点头:“人鱼没有其他仪式。”
苏意筱沉默。
也对，这海底世界想来也没有领证的说法。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要不要离婚。
黑发人鱼有点焦虑地捏起了手指，她确实不想离开诺斯，但也没做好准备和他过一辈子。
而且人类世界的求偶标准并不适用于海底。
房子？海底到处都是，随便住。
车子？诺斯不就是吗。
票子？那玩意搁海底还不如一条鱼……
如果等价代换一下，房子，也就是栖身之所，那么北海人鱼王肯定是不缺的，就是地理位置偏僻，环境不好，可能还得靠她“装修”。
车子票子，海底没那需求，但是北海人鱼王的实力肯定能保证她不会饿肚子。
父母……啊对，父母！
苏意筱离诺斯近了一点，小声问:“我的家人都在异世界，你的家里人呢？”
北海人鱼一愣，随后深深地看她一眼:“我母亲是上一任北海人鱼王，她因杀害自己的伴侣被关进北海，在我出生那年离开了海洋。我的姨母是帮凶，她把我抚养长大。”
苏意筱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就听见诺斯淡淡道:“我母亲的伴侣是外来客，他和我母亲结为伴侣后并不忠诚，于是被我母亲亲手杀了。”
黑尾人鱼猛地抬头。
“人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