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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不偏不倚洒在莫桑的脸上。
闹钟还没响。莫桑转了个身，想要继续这个梦。虽然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但是还是有个声音提醒她，那种独一无二回不去啦。在彻底忘记这些之前赶紧记下来吧。
鼻子在开了空调的空气里有点干，肩膀有点疼，除此之外胳膊也不太利索——莫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7：52，离闹钟响起还有不长不短的八分钟。
要是平时周末，莫桑肯定会倒头接着睡，但是昨天晚上的梦，可不是那种“忘了就忘了”的级别了。
莫桑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朝洗手间走去。
很显然顾叶还没醒。清晨的光线柔和地打在她白皙的半边脸上，另外半边脸埋在薄薄的被子里。像某种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
每天早上程泽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顾叶吗？莫桑想，那可真是便宜他小子了。
莫桑不知道的是，通常情况下都是顾叶起的比较早，因为她要早起赶地铁，而程泽大少爷上班就是去自己家的公司，上班都有专车来接，所以早上可以比她多睡半个多小时。
眼睛都没睁开的莫桑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录音：“嗯昨天晚上梦见白墨川了——在学校的足球场——好像是在聊天吧，边上有几个隔壁班的女生，应该是运动会——他没有理睬她们——其他的好像不记得了——”
莫桑小心地压低着声音，一方面怕吵醒顾叶，另一方面怕顾叶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其实昨天的梦也不止梦见白墨川了……还有很多高中时候的人，但是那都不怎么重要了，比起白墨川的话。高中的日子真的不怎么好过，至少莫桑毕业这么久以来就没怎么怀念过。
当然，白墨川例外。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他做更好的朋友，哪怕不是那样的关系也好。
莫桑绞尽脑汁回忆着梦中的细节，直到再也想不起来为止。看来这次的记录结果并不是很让人满意。
事实上，莫桑几乎每晚都要做梦。假如睡眠过程中被什么打断或者睡回笼觉，那么梦就会被分成几节，后一节梦在前一节梦的基础上，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就像倒了以后的多米诺骨牌，搭在一起，但是歪七扭八，毫无逻辑。
大部分的梦虽然感受挺奇妙，但是莫桑对其并不留恋；只有那种让人不忍走出的梦境才会让她念念不忘。
比如梦见已经逝去的亲人，坐在大树下询问回家的道路；
又比如，还是少年的白墨川，穿着白色球服在绿茵茵的球场上冲她恣意笑着。
但其实最后结果都差不多——不管在不在意，不管有没有记下，不管印象深不深刻，最后梦里独一无二的感觉还是会像潮水一般褪去，最多留下那么一点点细枝末节的印记。
所以她从小就希望能出现一种，可以把梦录下来的机器。
莫桑叹了口气，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开始刷牙洗脸，准备早餐。早餐是莫桑前几天在视频网站学的炒泡面，做法简单，配上香菇牛肉酱还是很香的。
考虑到顾叶的胃不好，莫桑还特意少放了一勺辣椒。
这是莫桑会做的少数早餐之一，虽然手艺比不上顾叶，但是每次顾叶都会好好吃完。
莫桑简单收拾了一下饭桌和厨房，洗了手，走到床边一边说着“起床吃饭啦！“，一边拉了拉顾叶的被角。
顾叶轻哼着答应了一声，把胳膊伸出被子，眼睛却仍然是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