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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生青青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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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也早暖,夏晚秋凉。少女在藤床睡得不是很好,她在睡梦中度过了一个短暂而艰难的人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怎样的疯狂打破了梦境,只记得梦醒之前耳边飘过淡淡一句忧伤的话语-
  ‘不要触碰那月光,即便它素雅端庄,即便它折着身价埋没光彩......那也只是一抹月光...’
  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并不能使她的过往清晰,反而让她对现状也更加不解...这可能是曾经太过不堪,也可能是往昔过分伤痛,少女把曾经的一切都撕碎了-但本能的又会不由自主的追寻过往,好像在那些凋零的记忆中还有什么美好的事物存在着,等着被她重新拼凑起来。
  藤床的枝叶昨晚长的也挺繁茂,条条片片中蕴藏的生机呵护少女暂时完整的记忆。
  失了势的冰冷月亮被天空赶下舞台,饱受折磨的大地得以暂缓夜晚的倾颓模样。
  强壮的公鹿约尔站在庄园的庭院里抬头看着天空,他从未见过太阳,他不知道什么是太阳,但现在高挂在空中的更像是换了皮的月亮,散发出的光辉也和吊着一口气的濒死者一样微弱。它如同夜晚的月亮一般,从出现就在半空,不会随着云朵滚动,也不会随着时间奔走,但它终究不是冰冷的月亮,它是从未在白天出现的太阳,即将取代无限的昼与夜中月的统治。
  阴冷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一点一点唤醒夜晚封寄的生机。如果太阳再耀眼一些,被月光压制的生命很有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出现在这世界上...
  约尔原以为太阳应和床上半醒的少女一般是黄金璀璨的光芒,但这个太阳更像是月亮的附庸,这难免让他对天空的太阳有些失望...
  “已经是白天了啊,这张床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邪恶,竟叫人沉溺于那样的睡梦中...可真是够堕落的。”
  苏醒的少女不知道此地真正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主人家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人,总不能因为睡了一次床的缘故就直接打杀吧...
  ...心里停止继续幻想被这里主人知道此事后的各种结果,少女甩了甩头,坐起身舒展舒展身躯,眼睛瞟向‘镜树’,想看看眼睛是否有所好转,结果看到的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朦胧。
  爬下曲绕的藤床,踩着机械的步伐,少女跨着步子一步步向着被约尔打开的白门进发,前往那门透出些许凄惨白光的地方—白日的庄园庭院。
  直至门前,左脚才踏出门,少女就撞在一个高大结实的东西上,这东西不是很硬,还带着点自然花草的芬香,一时间她还没法辨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早上好啊,约尔。”
  少女后撤一步,慢慢抬起头,眼睛直看见一对尖锐对称的枯枝干...得了,这是约尔。
  “早上好,主人。”
  风微微吹过花草渐生的庭院,云飘飘然荡走空中的烟尘,约尔把他的鹿角微微下倾,自认为很礼貌的低着头,以示为对少女的回应。
  “你会说话?!”
  “是的,主人。生灵在白昼是可以借助风发出声音的。”
  “那昨天...”
  “夜晚枯寂无风,只有灵魂才能打破月光的封锁。”
  听完约尔的解释,少女并没有说出什么表达惊奇的话。
  她实际上对约尔能说话这件事并不能产生特别大的惊奇,毕竟之前约尔就能用双角制造光点、用眼睛与自己交流,现在只不过是相较之前的交流方式更拟人了一些罢了。
  “主人,昨夜...月光触碰了您的身体...这是我的无能导致的,请您原谅我的过失。”
  约尔对少女平淡的反应没什么想法,他自从月光照耀到庄园之后每天晚上都会被重置的少女重新命名,不过每次都是约尔这个名字,时间长了,他自己也没什么感觉了。
  但这次少女没有再一次沉睡过去,她...醒了。
  “那...那个月光对我的影响很大吗?”
  在过去,没有人会觉得被月亮照到会有什么事,但这里不是曾经她存在的地方,听约尔这么一说,少女倒是想知道这是什么讲究..
  “很遗憾我无法准确的回答您,尽管我并不清楚到底有怎么样影响,但您曾经告诉过我...不要在月光的照耀下...睡眠。我无法束缚住您的灵魂、也无法阻挡月光,只能看着您在月色照耀下的禁忌中前行。”
  每一次少女来到这里,约尔都会看着她在月光下沉睡...看着那崇高的灵魂踏进月的心房,身躯吸收着冷寂的月光...
  “这很严重吗?”
  “这一点我并不知道,也无法回答。”
  “......”
  虽然约尔说月光对自己有影响,但少女没感到与昨天有什么不同,声音依旧是亵渎而陌生的,眼睛也依旧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变化。
  约尔知道天空阴冷的太阳肯定与昨晚的禁忌有关,但他没有告诉少女,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这是他在这个灰暗的世界所能瞧见的唯一曙光。
  少女看见约尔看着天空,顺着约尔的视线看到了阴冷的太阳,她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是太阳附近的乌云,她是知道的...
  “天阴阴的,可能要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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