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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新轻抚着缪柔顺光滑的发丝，把她的脑袋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额头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的搏动。
“不要说那种话。只要把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就好了。”
原来，缪的父母离婚后，她就再也没上过学，因为父亲把她的学费都拿去买“一次性神经病毒”了。
这种会自毁的计算机病毒，真正的电子鸦片，配合植入芯片或脑机接口使用，能够改变整个大脑皮层的电信号，带来升仙般的体验。
尽管副作用有时相当严重，可能会导致癫痫、失语、无意识攻击、人格分裂、休克以至于死亡，但多数人体验过一次后就再也无法离开它了。
在毋宁乡，卖这种东西的二道贩子比比皆是，但程奕新不在此列。虽然出售它的利润远高于那些普通药品和义体配件，但做这种害人的事情来满足物质需求，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答应的。
因为病毒的副作用，缪也经常遭到父亲无端的打骂。并且被要求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半步。尽管这样，她还是努力地照顾着他，包办了家里的家务。
但在一周前左右，她突然感觉到，父亲对待她的态度好了很多，说话的语气都变温柔了，吃饭的时候也会让她多吃点。
他还给她买了件新裙子作为礼物，就是她身上穿着的这件。
她还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望着窗外的眼睛里也有了希望的光。
直到两天前，另一名陌生的像是商人的男人来到她的家门口，在她开门时，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她一遍。
“你就是苏缪吧。我来找你的父亲，苏毅。”
“你回你的房间里去，苏缪。我们要谈正事。”
缪虽然假装同意了，但察觉到这个男人和父亲的不对劲的她，却偷偷打开门溜了出来，然后就听到了他们正为了“价格”而吵着。
“我的宝贝女儿就只值三十个貔貅币吗？”
“看看你这破地方，你应该为她能被卖到个好人家而感到高兴！我都看到她肩上的伤了，别装了，你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她吧？”
缪捂住嘴巴，遏制住自己想要发出的呜咽声。
她溜回了房间里，心里做好了要逃走的决定。
如果真的被卖掉了，也许生活会比现在好上不少。但她就真的再也无法为自己活一次了。
哪怕是死在街上，也好过要这样。
于是，在父亲享受从那个商人那里拿到的赠品病毒“冰浴十三号”时，她鼓起勇气，一逃了之。
没想到逃着逃着就迷路了，精疲力竭的她还被小混混们给盯上了。
如果不是程奕新恰巧经过的话，缪肯定是难逃一劫了。
而在他的身上，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光明和温暖。
她想要报答，想要和他建立联系，但已经无法理解感情的她，只知道用价值三十个貔貅币的身体这一种方式。
“那我、该怎么办？我至少希望自己的一生里能为自己做一次选择啊！与其被那些连虚情假意都没有的家伙玷污，还不如给你……”
程奕新轻吻了缪。
不过，这已经并不是他的初吻了，所以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那就从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