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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将手搭在小七的脑袋上，向她输送微暖的灵气，将她的头发烘干。
这是最近几天的异常现象，陆离发现自己每到中午的时候，总会有些灵气逃过金针的封锁，在经脉内流动。
“二哥，你看，那头白发，难不成是？”
靠窗的一桌客人用手肘戳了戳他身旁的抱着剑，听到那句“江南节度使的女儿眼睛被挖了”就抱着剑喃喃自语的白衣少年。
“小婉，小婉……”他抱着剑，面色焦急，口中一直念叨着对另一名少女的爱称。
就好像是传奇的故事一般，大家闺秀总是要和江湖的剑客相遇，瑰丽而缥缈。
不属于任何势力的江南七杰的老二，萧无量是怎么遇见故事里的人呢？或者说，他自己怎么会是故事里的人呢？
然而此刻的灯下，细雨如丝的浮生茶馆内，他好像从故事中见到一位脸上只留着血窟窿的女子，呆呆地听他叫她的名字，却不为所动。
与记忆中那位娇俏的笑靥，还有俯首间脸红，却假装在轻嗅青梅的少女在眼前不停交叠。
如果，不是那个魔教！谢清婉便不会莫名的消失，他以为江南节度使的女儿是不可能和他们这些整天厮杀的修仙者有个好结果的。
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而已，至少还算幸福平安，可是，谁曾想她会被魔教虏去？
自那之后，江南节度使性情大变，更不会再生儿育女，他听到江南节度使的女儿回来时，是欣喜的。
但他的欣喜像这窗外的雨丝，才落到脸上马上便干了，他听到了后半句——被人挖了双眼。
他多希望江南节度使的谢家，不止有一个女儿。
四弟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顺着四弟手指的路径看去，那里有个满头白发的少女，正用双手捧着一杯茶小口地啜饮。
“老六好像说过，他在夫子庙的时候见到了那个白发的姑娘和小谢站在一起，但当时下着雨，又阔别许久，他不敢贸然去认。”
“你怀疑，她是魔教的白无常？”萧无量的声音低而沉，眼色瞬间冷了下来，阴郁冷肃，令在场的兄弟都又敬又怕。
“毕竟那头白发太少见了，万一真是那白无常——你说冥教被灭以后，那些冥教的教徒能做些什么？”
“又没了靠山，也没什么技艺，从小就被抓去魔教，便是在教内也只能靠杀人谋生，出来又如何……”
“住口！小婉和他们不一样，她是江南节度使的女儿，大家闺秀，是不可能做那些事的！”提到魔教，萧无量的神经像被什么牵动，他骤然喝止。
注意到周围茶客的视线全都聚过来，他站起身朝众人作揖，“抱歉抱歉，语气激动了些，叨扰到大家了。”
“是啊，小谢姑娘是如此，因为她是大家闺秀，可旁人未必——他们出了魔宫，想必也只能靠杀人度日吧？”
“我猜现在的‘地底’肯定有一大半的杀手，来自漠北的魔教！”小四没有证据，他只是主观臆断，却让在场的所有兄弟深深信服。
魔教的杀手，便是如此的凄惨，小时被抓进宫中，好不容易等到魔教覆灭，却仍要被扣上莫须有的大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