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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佚只是修道院的孩子王护工，直到昨天是这样的。
不是囊中羞涩，他大概还会和孩子打交道。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他并不对付的伯父，去讨份工作。
他摇下车窗，侧过脸望向窗上的一线。
苍穹始终呈现着令人难以喘息的阴郁状态，灰蒙的气息一直蔓延到这些外观只有在照片上才能见到的二三十年代旧建筑上。
在默佚幼时这座小镇就是这个模样，一条公路横穿而过，两侧都是这种像是古董一样的两三行平房，生活的十几年间也没有翻新过。
默佚离家十多年，小镇主体也没有特别多的变化。明明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四十余年，时间的作用却在此发力甚微。
是要落雨的天气。
有些阴冷的风从缝隙钻进来，刺得默佚不禁打个哆嗦。
他在路边下车走向一家面馆，挑开防蚊的门帘四下查看。里面早已坐满，只有靠墙的六人桌还留有空位。
他径直朝那边走去挑位子落座。
正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的脸十分瘦削，没有多余的肉，像被刀子剔去过一般而显得有些骨感。他的额头稍稍爬上些皱纹，短发也被点缀上几许斑白。岁月似乎并没作用在他的体态上，男人相当精壮，眼睛雪亮有神，倒有几分青春少年的精气。
他并没有点单，桌面上的醋、辣椒油还有几头蒜也没动过。
他在等人，位置是为谁预留出来的。
“老板，两份牛肉拉面。”
“好嘞，慢等。”
中年男人向着伙房的老板挥手点单，老板从伙房探出半个身子很快回应，手里还操着将要下锅的拉面。
默佚回头朝伙房看一眼，面馆老板要长上男人几岁，面色慈祥，额头的皱纹很深十分爱笑的样子，他本人确实也微笑着做手上的活。他的体态有些发福，稍微一动都给人一种摇摇晃晃端不稳碗盘的感觉。
“下一份就是你们的。饮水机上有杯子，免费提供白水哦。”
老板边说边迅速地把面拉伸多次对折，对着案板用力一抽拧断两端，把面送进一旁滚沸的锅中，将剩下面团置在一侧，拿起下一团面，一套动作娴熟浑成反倒像是习武修士一般。
“好。”
男人微笑着跟老板会意，起身去伙房旁的饮水机接来两杯水。
“我们有快两年没见了吧，澈。”
男人把其中一杯推到青年面前，拿起桌上一头蒜自顾自地剥起来。
“委托是什么？直说吧。”
男人听到如此气势汹汹的话语，停手瞥了默佚一眼。
“总得寒暄几句，东华人哪有一上来就提正事的。”
默佚并不想多同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是无意义地长出一口气。
“有跟蕾联系吗？”
“没有。我联系方式都换了。”
“嚯，这丫头找你倒是很急，隔三差五就要来逼问我你的去向。”
“谢谢你帮我隐瞒。委托内容呢？”
“只当闲聊而已，目的性那么强？”
男人摆摆手，从桌上拿起一瓣剥好的蒜在空中比划两下，塞进嘴里嚼。
“你把我从修道院叫回来，不是为了找我闲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