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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反手关掉闹钟,慢慢起身,一件一件穿着自己衣服,而后汲着拖鞋去洗漱,就像他这一年来做的那样。
不过是生活罢了,不过是没有棒球的生活罢了,棒球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对吧。
少年提着豆浆油条慢慢往小区走,虽然脸上有了点小胡子,却依然当的起一句帅气,不过看的仔细点就会发现他的左腿有些微跛。
“妈妈,那个哥哥是个瘸子!”
“唉!你这孩子,小点声!”那妇人连忙捂住男孩的嘴巴,冲余烬抱歉又尴尬的笑了笑。
“你应该告诉他不要这么说。”余烬也礼貌的回之一笑。
妇人没说话,只想拉着那孩子快些离开。
或许是这么多年训练出来的反应力,或许是本能。在那响彻云霄的鸣笛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对母子推了出去,就像他的腿从未骨折过那样,那样矫健。以至于在那货车撞向他时,好像更多的是解脱。
真好,给那孩子好好上了一课,真好,这死法也不算狼狈。
他摔在水泥地上,看着天空,真是一如当年垒球场上方的天一般蓝啊,真好。
——东京——
病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神色有些痛苦。
“醒了!卫辅!他醒了!”
卫辅?不对,日文?我怎么听得懂日文?
余烬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浅棕色脑袋。
那人凑了过来,脸在眼前放大,又迅速远离。
“醒了醒了!阿烬醒了!木村医生快来!”那个浅棕头发嚷嚷道。
这是哪里?日本?这人又是谁?为什么他能无障碍听懂日文!?余烬有些茫然并且不知所措。
“来了来了,别催了,就你急。”
一个面容和蔼的白发老者从门后走了出来。
木村瞧了瞧少年,除了看起来还有些不明状况以外,精神头还算不错,嗯,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卧床两周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脑震荡!?不对,这不对劲,直觉告诉余烬肯定出了什么问题。那车撞过来怎么也不可能只是脑震荡而已吧!而且为什么他会到日本来,余一昂那家伙呢?他出了事他总会来看看吧。
太多的疑问压在心底,他决定先确认一个。
“请问——”
问题戛然而止,余烬一脸震惊,这不是他的声音!而且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开口就是日语!
他连忙伸出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细腻白净的手,只有掌心的薄茧昭示着手的主人是一个常年练习挥棒的人。但,这不是他的手。
他颤抖着将手覆在脸上,感受着他的五官,没有小胡子,果然,也不是他的脸。
他目光一移,那么是不是...
他小心的抬了抬左腿,没有疼痛,只有顺畅。
他开始颤抖,激动的,开心的颤抖。心脏仿佛在胸腔中发出轰鸣。
一瞬间,他忘了那不是他的身体。
“你怎么了,烬?”浅棕发少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余烬做了一个深呼吸,慢慢冷静了下来。
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饶是面对着这样的好消息,多年做捕手的本能让他可以理智的思考分析,冷静的揣摩人心。
“我好像...不记得了...”他装出一副病人的脆弱模样,看起来惹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