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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终于忍无可忍。
“你神经病啊你！”
谁知刘艺笙却更疯了：“是！我是有神经病，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恶狠狠地瞪着苏妙，那种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令苏妙毛骨悚然，背后冒出一阵寒意。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长得漂亮，天赋还高，轻轻松松就抢走了温天远，让我在学校成为笑话！所有人都喜欢你，都向着你，你还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可你还要告我！”
“我被我妈打得死去活来，被拧着耳朵来学校给你道歉，你还跟学校举报我，现在还要来告我！”
“苏妙，你好恶毒啊！”
……
苏妙除了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捡起手机，心疼地看着又一次碎屏的手机，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刘艺笙情绪很不稳定，还伴随强烈攻击性。在顾宇赶到之前，她不想继续面对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可往后退的脚步，却又停顿了下来。
她淡淡注视着眼前的疯女人，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
“刘艺笙，你到底在恨谁？”
……
刘艺笙盯着她，却没有立刻说话。
苏妙再次缓缓开口：“我听说过你的事情。”
“你父母离婚后，你妈妈总是把气撒在你头上，对你非打即骂。可她是你妈，你再恨她、怕她，你也爱她、可怜她，所以你觉得自己深陷泥沼中，渴望有人来救你。所以你把跟你一块儿长大的温天远当成了救命稻草。”
“但你内心越来越大的情感需求让他感到疲惫，他没办法牺牲自己来拯救你，所以你陷入了偏执，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
“但不巧的是，你网上盗的图恰好是我的，所以你又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恨我。”
苏妙表情越来越平静：“揭穿，你会颜面扫地，不揭穿，你会持续心虚，担心我哪天揭穿。”
她看向刘艺笙，怒意逐渐变得绵长又深沉。
“刘艺笙，承认吧，你恨我只是因为我是所有人里你唯一一个可以没有负担发泄情绪的人。你对温天远还有期待，所以你不想恨他，你理解你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你也不愿恨她。”
苏妙漠然凝视着那双眼睛：“可你最应该恨的，明明是你自己。”
她越发觉得好笑。
“网上把我的过去都扒得一干二净，你应该都看了吧？那你应该知道，你所羡慕的天赋，是我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换来的。”
“要我给你讲讲那天我被拖进小巷后发生的一切吗？还是讲讲第二天醒过来全世界都认为我爸杀了人？
你经历过被施暴者的父母殴打辱骂吗？
我妈被他们打断过腿。他们没日没夜堵在我家门口，甚至好几次闯进来把我家打砸得乱七八糟。
你经历过去上学，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很古怪吗？我熬了三年。
最好的朋友躲得远远的，一句担心和安慰的话都不敢说。我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喜欢，连伤心都不敢伤心，因为我怕我妈承受不住。”
苏妙知道周围有人在录视频，但她无所谓了。
在把过去难以释怀的一切如此轻飘飘地说出口时，她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些沉重的包袱，终于化为灰飞，消失在了她的心头。
“刘艺笙，告你是我被你狠狠伤害过后正当的权利。”
“与其跑到我面前发疯，你不如好好想想，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恨我，或者说，嫉妒我。
这样的人生给你，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