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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为什么绽放 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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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在结它的种子,树在摇它的叶子,我和拳哥裆哥三人在花市里面,泡在花香里。
  花朵是季节的眼睛,从冬梅到春桃,从夏荷到秋菊;每一个季节都有花朵在盛开,它们在永恒的岁月里守护着凡世的一段并不漫长的光阴,周而复始。而青春的答案亦是隐藏在所有年轻人的眼睛里,梦里。就像是凯鲁亚克笔下的在艾奥瓦州中哭泣的孩子,与大熊星座。没有人能够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
  可以永远地看着,所有江河的奔流,人也因此得以见证所有不朽。
  这样的一本书终究是没有办法讲述我和他们所有的故事。就像那个我之前改了七八遍的稿子,还是没有办法在这本书里留下我和拳哥裆哥在厕所与另一个寝室同学混战的场面;我猜,这个样子的话我恐怕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们更多的精彩故事了。但我既然已经决定去创作这样的一部作品,那么我就只能戴着这样的镣铐去完成它了。
  我是在花市中一家卖百合的店铺前看见许含琪的。那个时候杨东瀚和李卓耕在为了一束玫瑰花的价钱与店主讨价还价——我不关心,反正也不是我来掏钱。我在花市里闲逛,在考虑买完花以后再干什么去。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和他俩去学校旁边的一家网吧里打一个小时的游戏,然后一点半的时候正好回学校,下午两点时运动会会再次开始。但我在花市中的一个拐角卖百合花的小铺子边看见了许含琪。她俯下身子,正在认认真真地看着每一支百合花,似乎正在挑选。我缓缓走到她身边,假装用宋老师的严肃嗓音讲道:“许含琪同学…”
  许含琪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我,便长出了一口气。“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宋呢…”
  “你怎么不回寝室来逛花市?”我问她。
  “你不也是?”
  “我来陪我朋友,他们下午……有事。”我回过头来指了指远处和店家一板一眼还价的杨东瀚和李卓耕:
  “…哥,这束花就十块钱卖我们呗”
  “小兄弟,这花我十块钱进都进不来,十二,没得商量。”
  “…哥,我们是学生,便宜卖我们呗…”
  我叹了口气,觉得有点丢脸,真不想承认和他们是朋友。想不到许含琪却乐了出来:“你朋友还挺有意思的,他们买花干什么啊,回去装点寝室?”
  “额,算是吧…”我没法跟许含琪透漏裆哥的秘密,所以我转移了话题,“你买花是为了装点寝室?”
  “我?”她左右顾了顾,趴在我耳边说,“我没想买,我没带手机,付不了账。”
  我耳朵又热了。
  “那你来花市…”
  “我来看花。”她一板一眼地对我说。
  “看花?现在还没到深秋,树上和路边不都是花吗?”
  “路边没有百合吧。”
  “野百合不是百合?”
  “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吧。”她撅着嘴,“野百合的花又小又不好看——路边也不会有菊花吧。”
  “雏菊不是菊花?”
  “那样的花太小了啊。”
  “又不是小的花就不美了。”
  “可还是大的花好看吧。”
  我无言以对,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和孟令初他们用的假花,那样的红花可真的是大的夸张,我忽然问许含琪:“那大的假花呢?”
  “假的花不好看。”
  “所以我们之所以喜欢花的缘由恐怕是因为花是活的吧,因为它曾代表着某种生长过的,盛放过的生命。”
  “穆铎同学,你总是喜欢教育别人。”她说。
  我,总喜欢教育别人吗…
  “我现在理解了。”她笑着对我说。
  “你理解什么了?”我问。
  “小小的也很可爱。”她说。
  我看了看拳哥与裆哥,忽然感觉他们俩也挺正经的。
  我想起苔花雏菊与野百合。
  我们站在那里,就十分美好。
  花儿为什么绽放?
  初秋的午后,花市,年轻的杨东瀚和李卓耕,我,许含琪,讨价还价的店员。
  寝室里呼呼大睡的闫什和孟令初。
  一个在炒米粉店里自言自语的男人,在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假花。
  曾经的秘密与凯撒密码。
  一个抡着王八拳横冲直撞的男人。
  北方的季风吹过,落叶纷飞的城池,一片叶子从过去飘向了未来。
  花儿为什么绽放?
  理由就如同,
  横跨生死与时间的思念;
  理由就如同,
  燃烧着生命力的狂奔;
  理由就如同,
  鸟儿啼叫的理由,婴儿长大的理由,落叶离开的理由。
  自然而然就绽放了。
  章节小记:
  谁听见雨落下/
  谁就会想起那个时候/
  幸福的命运/
  向他呈现了一朵名为玫瑰的鲜红的花/
  和他鲜红的奇妙色彩/
  ——博尔赫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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