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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够了!!真的,够了……”
李晟栎向这群丧失人性的恶魔嘶吼道,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他的两颊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一群道德沦丧的魔鬼……我只有一个妈妈,你们,凭什么……”
他望向人群,红红的眼中尽是仇恨,尽是崩溃。
“一群帮凶……都是凶手!”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可是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更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隔岸观火,像是打发时间一样默默欣赏这场可笑的闹剧,没有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罪恶感,更没有人因为他们愚蠢的言行而感到丝毫的愧疚,一阵阵恶心让李晟栎的胃里翻江倒海。
他拨开阻碍他的行人,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儿一样哭泣着,不顾一切地向楼上跑去,可是楼梯突然像是跨越了一个世纪一样,变得很是漫长。他不信任任何神明,但此刻却一遍遍祈祷着,渴望得到神明的救赎。
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童,迷失了回家的方向,他悲戚地哽咽着。
“妈妈……再等等小栎……不要离开我啊……求求你……”
爸爸妈妈争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听着楼上的争吵声,心悸越发强烈。
“你他妈就是个婊子!你就是背着我在外面找了个男的!不然一个快要倒闭的工厂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么多钱?”
“哈哈哈哈!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我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这个混账东西!反正我活着也碍你的眼,忍你也忍得够久了,你放心,我死后不会找你的麻烦。”
“不要啊……”
突然一声类似水泥袋摔落到地上的声音伴随着楼下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哭泣声使李晟栎猛然顿在原地,一颗心仿佛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眼中尽是惊恐和茫然。
随后,整个世界刹那间被强烈的白光所占据,梦境中的一切不复存在,可他就像再次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灵魂已遍体鳞伤,支离破碎,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醒了,梦已经结束了,可是心好痛,真的好痛。
眼泪浸湿了枕头,耳边传荡着医疗器械的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头晕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乏力的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睛,眼神呆滞的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以前的他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没想到现在分辨清楚了反而使他更加痛苦。他不愿意相信妈妈已经离开的事实,这简直使他的心都碎了。
整个病房只有他孤身一人,他正在打着点滴,透明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向下坠落着,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疲乏地将视线透过玻璃窗延伸至很远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雨幕中除了雾霭,就是被雾霭所掩盖住轮廓的高楼大厦,一片混沌,一片昏暗。能让他看清的,就只有楼下打着雨伞来来往往的行人和一颗没有几片树叶感觉快要枯死的老树。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盯着玻璃窗上的水珠相互融合,又随之滑下。
病房的门啪啦一声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巨响把李晟栎吓了一大跳,他能肯定开门的人一定是用脚把门踹开的,而且用的力气不小。
紧接着,他眼睁睁看着一位端着大包小包快餐盒的陌生少年径直走进来,他手中的东西多得挡住了他的脸。李晟栎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走错了病房,还是这么粗鲁的走错了病房。
这个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自己,李晟栎看着这个人开始把手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整齐地放在窗户旁边的茶几上,他趁着这个时机,开始好好打量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穿着一套鲜红色的耐克秋冬款卫衣和一条米白色的工装长裤,还穿着一双挺抢眼的限量款耐克跑鞋,他体型偏瘦,皮肤倒是挺白的,身高可以说不是一般的高,差不多有一米九几。看起来很像篮球队那种技术拔尖,还能获得啦啦队尖叫狂潮的帅哥。
当这个人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好后,一转身才看到了正满脸疑惑看着自己的李晟栎。只见他突然露出了欣喜的笑脸,漂亮的一双眸子似乎充满了好奇。
“诶?好同桌,你可算醒了!我出去那会儿还觉得你今天不会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