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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墙,白灯,白被罩,氧气瓶咕噜噜冒着泡。\r
梅溪月醒来,发觉自己已经在医院了。\r
“别动。”身边人低声提醒她,“医生马上到。”\r
她向旁边看了一眼——程迟坐在椅子里,正看着她。\r
“程先生。”梅溪月咬咬干裂的嘴唇,低头拿眼睛去瞟自己输着液的手。\r
医生上前来替她检查,程迟自然是要回避的。他便走出病房,问等在门边的卫杨:“怎么回事?”\r
“梅家的房产要被没收了,梅小姐是急着去找房子才中暑晕倒的。”\r
“找什么房子?”\r
“我向房产中介了解过,梅小姐的意向房源是临近医院和地铁站的一室一厅,租金最好不要超过三千块。”\r
程迟不由摇头。她哪知道如今的房价?只要临近地铁,不论房子新旧,也不管离市区远近,坐地就是月租六千起价,三千以下想拼租都难,更别说还要一室一厅。\r
但他只说一句:“我知道了。”便重新合上了门。\r
医生已经检查完毕,简单嘱咐了两句就退出了病房。\r
程迟看那床上的人一眼——杏仁眼里失了往日的光彩,嘴唇又苍白,显得整个人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生气。\r
才几天不见,她是怎么把自己作贱成这个样子的?\r
床上的人许是虚弱,倒是难得的乖巧,小声小气地问他:“程先生,你怎么会过来?”\r
“你被送到医院,医生联系不上你的家人,电话拨到了我这里。”\r
“哦,那真是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r
“又?”程迟挑眉。\r
“嗯。”她抿了抿嘴唇,“你忙,要不先回去吧,不用在我这耽误着。”\r
程迟看着她,她的眼神清澈而真挚,不是为了赶自己走,而是真的怕耽误了自己的要紧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霎时好了不少。\r
他并不急于答复她什么,而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看了半晌,这才起身:“我让卫杨准备点东西,你先吃晚饭。”自己走出去。\r
卫杨见他出来,就让人把准备好的晚餐送了进去,自己留在外面,等程迟的吩咐。\r
程迟的步履不疾不徐,安排道:“等她出院,找一套合适的房子,抓紧定了。”\r
“好的。”\r
话到一半,却又犹豫了:“房子不要太好,价格也不要太低。”\r
卫杨在他身后反应了一瞬,还是顺着他答道:“您放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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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房子旁边虽然没有大医院,但社区卫生中心就在隔壁,日常看个头疼脑热没问题。”中介热情地介绍着,“地铁站走上不到五百米就是,最重要的是这租金相差不多……”\r
梅溪月紧张地看向中介:“差多少?”\r
“这套月租四千。”\r
“四千?”\r
“梅小姐,地铁旁边的房子真没有三千以下的。这一套绝对是附近性价比最高的了,房租您看……?”\r
“还能不能再跟房东商量商量?我们是打算长租的,起码租两年。”梅溪月尝试着讨价还价,“而且这房子……有通勤需求的年轻人,恐怕意向也不大吧?”\r
中介听了她的话,咬咬牙,拿着电话出去打。\r
梅溪月站在楼道里,四下环视。\r
房龄久了,水泥砌成的楼梯有点坑坑洼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儿童自行车,一捆一捆的大葱,发黄的旧报纸,都在黑暗的光线里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影子。\r
虽然破旧,但还好,至少还有个地方能够落脚。\r
她正独自站在楼道里,房中介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回来了:“梅小姐,房东同意把房租再降五百,您现在签约吗?”\r
“好。”梅溪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