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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翁,可是有什么上佳诗作?岂能独自赏析,不如念出来让众人评点一番?”
毕竟是相熟的人,言谈之间自然也随意,名为钱文的大儒也回过神来,停下念念有词,笑道:
“嗯...是得念上一念,抬头三字,蝶恋花,下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念到这里,他停了停,却没有继续念下去,环视一圈,果然周遭已经没了什么议论之声,只是一个个眉头紧蹙,重品着这寥寥几句。
过了半晌,才有人开口:“蝶恋花...唐教坊曲词牌?”
“该是,”又有人接,“教坊曲有词牌名‘鹊踏枝’,以南唐冯延巳那首《蝶恋花》为正体,此体为双调六十字,前后段各五句四仄韵,另有变体二种。”
钱老欣赏地看了那士子一眼,赞了一声博学。
大乾文坛,此时仍以诗赋为主,词令这个东西,虽然从唐时就已开山,但一直未见成熟,因为跟诗作相比,词作最大的特点,是贴合韵律,长短参差,可以由优伶乐师唱出来,但因为内容多半讲述相思,而且不重格律,所以哪怕有南唐后主李煜这样的人物,词作也没有得到大多文人的高度认同和重视。
哪怕时至今日,也再没有李煜那样的人物出现,词作依然被视为诗余。
当然,文坛兴盛,作词的文人自然还是有的,比如今晚诗会,写词的士子也有,但多半都没能得到太高的评价,简而言之,在现在的正统读书人看来,词作的笔力限制,意境限制,是已经定下了的。
毕竟都脱不了小家子气的毛病,如今词作的文风,受唐末影响较重,被称为“花间派”,文字华丽,但思想性却不能与诗作相比。
但纵观这“蝶恋花”的首三句...看似写景诉愁,但品到深处,作词之人的形象便像一幅剪纸一样凸显出来了。
如此笔力...
一片沉默中,钱老顿了顿,才继续念了下去: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用上了读书人惯用的抑扬顿挫,再加上钱老也是熟知词作格律的,诵念之下,在场众人的心神便都沉了进去。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进入下半阙,整首词的意境文风依旧延续,然而一直在说愁,却又不说愁从何来,其实这首词到了这里,高度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往日诗作,多半开句立意,这首蝶恋花只是从字里行间向看者透露出一些消息,眼看要写到了,却又煞住,调转笔墨,如此影影绰绰,扑朔迷离,千回百折,实在奇怪。
不过总体来说笔力是很强的,把落魄愁绪写得淋漓尽致,好些来参加诗会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士子听得深有同感,险些就落下泪来。
仿佛瘟疫一般的安静席卷了诗会,许多士子面面相觑地看向一个方向,一种诡异的氛围弥漫开来,连高台一角还在弹琴的清倌人都茫然地停了下来。
然后便是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