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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忽地惊醒。
抬眼便是周北泽带着担忧的一张俊脸，以及停滞在空气中、正要落到她肩膀上的手。
“小霜，你怎么了？”
叶霜脸色惨白，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周北泽见状也吓了一跳，忙上手摸了摸叶霜的额头。
“没发烧啊。”周北泽把肩上的书包甩到一边，双手捧起叶霜的脸，见她还是一脸痴呆模样，急得周北泽不住地拍她的脸，“小霜，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周北泽轻轻地揉了揉刚刚被他拍过的脸，“怪我，怪我，刚刚下手没轻重。”
叶霜只觉得劫后余生，内心尽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她覆上周北泽的手，面庞紧紧贴住那双温暖的手心。
“小霜，你刚刚真的把我吓到了，到底怎么了？”周北泽半蹲在叶霜面前，目光担忧，眉头才刚刚舒展一半。
“做噩梦了，特别可怕。”一想起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叶霜便不住地流眼泪。
“不哭了不哭了。”周北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拍着叶霜的背安抚她，“这梦确实可怕，我从来没见过你脸色这么难看。”
叶霜紧紧盯着眼前人，贪恋地感受着周北泽手心的温度。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触目惊心，让她印象深刻，可若说它只是个梦，却又真实的令人惊惧。
“还好你在。”
“我一直在。”周北泽轻轻安抚道，“你睡了整整一个自习课，连放学铃声都没听见，我等了你好一会儿，同学们都走光了，你还没醒，我正打算叫你，你就醒了，一醒来就是这副模样，可把我给吓坏了。”
叶霜快速环视了一遍教室，熟悉的桌椅，熟悉的板书，熟悉的课桌上一摞又一摞厚重的书籍和试卷……风徐徐起，卷起蓝色的窗帘。终于不再是那片封闭的红色，原来真的只是个梦，幸好它只是个梦。
“阿嚏！”寒风吹来，叶霜冷得一哆嗦。
周北泽取下她椅背上挂的棉校服，紧紧包裹住叶霜的身体。末了，拍了拍叶霜的头，笑道：“这回好点了没？”
叶霜点头。
周北泽起身将开着的几扇窗全部关掉了，嘴里叨叨着：“如今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天气忽冷忽热的，你身体素质不强，还是多穿点吧。”
叶霜一愣，看见窗外树枝早已冒出点点新芽，草地也已逐渐湿润，呈现出鲜活的深棕色。
“这是冬天吗？”叶霜喃喃道。
“小霜，你说什么？”周北泽没听清，疑惑着走近。
“现在是几月了？”
“三月。”
“什么？”叶霜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了？”
“怎么会是三月？不是十一月吗？”
周北泽一脸懵，随后又轻轻笑起来：“小霜，你睡傻了？还是刚刚做噩梦吓傻了？”
叶霜似是被这个信息弄混了头脑，猛地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眼前依旧是刚刚那副景象。不顾周北泽满脸的疑惑，叶霜疯了般的往出跑。
“小霜！你去哪？”周北泽提起书包紧追出去。
迎面而来灌了一大口冷冽的风，叶霜才算清醒过来。
真的是三月份。
已经是春天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晴天根本无从谈起。
叶霜大口呼吸着，寒风侵体，没多久叶霜就开始咳嗽起来。
“小霜，你怎么跑那么快，你怎么了？”周北泽在身后追了过来，又重新将棉校服给叶霜披好，又不放心地帮她抬胳膊仔细穿好，连拉链都恨不得拉到嘴边。
“周北泽。”
“嗯？”
“我刚刚以为我还在做梦。”
“我可怜的小霜，真是被吓傻了。”周北泽轻轻拍了拍叶霜的背，“没事了，我会帮你驱散这个噩梦。”
“妈咪妈咪哄，妖魔鬼怪快离开！”说着，周北泽笑容灿烂地用手指点了点叶霜的眉心。
叶霜一下就笑了起来，指腹传递的微微温暖舒缓了因为紧张而紧蹙的眉头。
“这两句是一起用的吗？”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这是我为小霜独家创造出来的咒语，一个顶俩，超级厉害。”
叶霜抿唇一笑，笑意在酒窝里轻漾。
“小霜笑起来真好看，可要多笑笑，感觉好久都没见你笑过了。”周北泽笑嘻嘻捏了捏叶霜的脸。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叶霜看着周北泽突然凑近放大的脸庞心跳不止，不争气地脸红到脖子根。
凌冽春日，寒风依旧，周北泽却真切地感受到从叶霜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她脸红了。
周北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叶霜一把就推开了他。
周北泽捂着心口一阵发愣，劲儿可真大。
“哎，小霜，等等我！”
为了掩饰慌乱，叶霜头也不回地往家的路线走。心砰砰跳地如擂鼓，要是再多待一秒，心是不是就要爆炸了？室外竟然这么安静，安静地连心跳声都听得如此明显，无法掩饰。
也许是春天太静了。
路段遥远，走了一半，叶霜已经平复地差不多了，尽管脑海里仍不受控制的总想起刚刚那个脸红心跳的场景，但好在面上不会再表露出来什么太明显的了。叶霜驻足回头，如她所愿，周北泽正慢慢跟在叶霜身后。
周北泽见叶霜回头等他，立马喜上眉梢，甩了甩肩上的包，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站到她的身边。
“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