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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菜的声音哗哗作响，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气氛在心理作用下越来越恐怖了。
世界上有鬼吗？
对于宗教的人来说，有。对于高考的普通人来说，没有，只有现实生活，只有前途。
我感觉阴风阵阵。现在这种情况是，客观来说没有鬼，但是我很害怕，这怎么办，要瑟瑟发抖多久，在这种心理作用下，哪怕是自己吓自己，也够可怕了。通讯录里只有奶奶的电话，butyouknow，这样一个从小干农活、身体都变形了的穷苦老人家，除了搞迷信和干活，在情感上完全没有任何教育作用，说话都是平日接受不了的，这种悲剧是从小就注定的，打电话给她也是被教育不要胡思乱想云云，还会被提醒专心工作，只有这种寒心的态度。幽暗的外界，恐怖的室内。
打破恐惧的做法是，吃完饭，到阳台水池刷碗。
好多蚊子。
我瞥了一眼角落的簸箕，和里面的塑料环片。
不对，按照逻辑，我并没有使用过它们第二次。
有人来过。
这样干是为什么？
也没有偷盗。
我已经把门窗都锁好，上床刷手机，好精彩的社交世界，信息爆炸的有趣文字瞬间吸引了我。
困了，我不敢关灯，就这样闭上眼打瞌睡，决定就这样到天亮。
——
凌晨，屋子里的灯光自己熄灭了。
卫诗站在阳台，外面夜色昏暗，阳台点着炽白的灯光。
水池前，一个瘦弱高挑的普通男生在刷碗，他脸上有一些痘痘，看过去非常……非常……让人很不适，可能是性格的缘故，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你用一下洗洁精。”我提醒他左手边有一瓶洗洁精，这样呆板用金属丝球刷下去是洗不干净油渍的。
“哦哦……好……”他唯唯诺诺洗刷起来。
“你……”我疑惑。
“我……”他窘迫，迷茫，呆滞，好像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在这里刷碗，怎么会和我共处一室，还帮忙刷锅。
男生手里的动作停滞，他直起腰，忽然严肃起来看向我：“我不是死了吗，你是谁？”
我摇摇头。
“我来这里上班，这里是我的宿舍，我刚刚吃完了饭，一个人。谢谢你帮我洗碗，但是，我不会让你住在我宿舍里的，你是活生生的人，同学……”我事先声明，我是一个自私又清醒的人，全家信教，我勉强也算不上一个好人；然后，他看上去是个好人，只是有点迟缓，不像我……youknowwhat，在家的时候，我提菜回家，二手车行前的狗看到陌生人发出惊恐不安的吼叫，连狗都宗教化了，在这个风水不好的地方——消防局对面。
“不对，”他醒悟，用洗手液把双手清洗干净，“我…我已经死了。有……有怪物。”
冬天。一辆车开进校门，抵达教职工宿舍楼下面的空地。张铭走进自己的宿舍，他的作业本落在抽屉里，用来抄写圣经，他有一个微信群，用于寒假打卡。他走出房间，锁好门，转身离开，头顶掉下一个塑料环片，砸在了他的头顶上，他浅浅晕了过去，没有醒过来。
但是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人站在走廊的角落。他的第一反应是查看楼下的爱车，现状是被腐蚀性液体吞噬了一大半，座椅暴露在空气里。自己的宿舍走出来一个人，一个精神状态萎靡长得也不端正的女生，看过去就感觉没有对象，她穿着粗制滥造的黑色短袖和阔腿裤，脚踩白色帆布鞋，这人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脚把地面上塑料环片踢进簸箕里，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门也没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他，一个活人站在走廊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