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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该服药了。”
大夫人一脸倦容，被下人搀扶着走来。她吃穿用度无比朴素，只是略施粉黛，也尽显俏丽。
她缓缓搅动着碗中的汤匙，若有所思。
虽说她是大房，但婚后几载，却一直没为刘家添上一男半女，唯一养在膝下的少爷刘言还是外室所生，且不说出身，毕竟已养在自己名下。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费尽心思争取过来的，如珍似宝的小少爷，居然还是个病秧子。
眼看刘言已至七岁，本是别人家的孩子念私塾、踢藤球的年纪，他却是个不会说话的病秧子。
遍请名医，都瞧不出个什么毛病......
亏她还竭心尽力地教养了这么些年，少不了让二房唐弯儿笑话。
可这次看老爷如此上心，说不定少爷真的有救，但愿那个孩子留下来是对的。
“姐姐近来可好？妹妹我特意来探望你的，快把燕窝给姐姐呈上。”唐弯儿扭着杨柳似的腰肢，指挥着下人。
“让妹妹挂念了，妹妹有话直说便是。”
“姐姐爽快，那妹妹我就直说了。两年前姐姐与我先后小产，两人都膝下无子，直到后来姐姐收养了刘言，刘言已是刘家的大少爷。”唐弯儿抱着臂膀，一脸不满，半斜睨着打量着大夫人，“如今可倒好了，又来了个女娃娃，姐姐你说这次该轮到我抚养吧？”
“妹妹，你我皆未能给老爷延续香火，实属我们的不是。如今家中添了人口，自然是由老爷定夺。”大夫人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得，当我没说过。”唐弯儿拧起腰身，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就走。
明知道大房林芷不会让自己如意，偏要上赶着来碰这一鼻子灰，真是晦气。唐弯儿越想越来气：“去，把那燕窝要回来！”
下人小环不敢不从，一脸为难地返回大夫人屋内，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的主子都走了，你回来做什么？”
“回夫人，二夫人......让我、让我来拿燕窝。”小环的脸涨得通红。
“呵！夫人，我老婆子今天可是开了眼了，头一回见着送出去的礼立刻要回去的！”大夫人身旁的吴妈忍不住阴阳怪气一顿。
“给她罢，本就是她的。”林芷轻哼一声，丝毫不感意外，也并未放在心上。
小环拿到东西，慌慌张张往外去，径直和转角处的刘老爷撞个满怀，也惊扰了笼中的画眉鸟。
“老爷，都怪小奴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恳请老爷大人大量，不要怪罪。”小环伏在地上，肩膀瑟瑟发抖。
“冲撞的不是我，你冲撞的是我的鸟。”
小环登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断叩首认错。
“抬起头来。”刘念长脸上没有一丝愠色，脑海里一直回味着刚才的柔软香甜。
小环缓缓抬起头，一下就迎上了刘念长的炽热目光。这丫头生得唇红齿白，又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刘念长上下打量着，“有几岁了？”
“回老爷，刚满十七。”
“好，好，好呀。”刘念长微眯起双眼，“去把二夫人叫来。”
小环像被赦免了一般，疾步快走，心想真是虚惊一场啊。
刘念长转身前往林芷房间，看到大夫人病恹恹的模样，免不了心生爱怜。
“夫人，服了新药，身子是否爽利些？”
“好了大半了，老爷，多亏了老道的新药。”林芷微微一笑。
“甚好。”刘念长逗弄着笼中画眉，这时唐弯儿也到了。
“既然两位夫人已到，那我们来说说刘家新添一女一事。”刘念长环视着两位夫人，心中早已有安排。
“老爷，您知道的，弯儿身边无子嗣，姐姐已然有了大少爷。”唐弯儿妆容华丽，眉目间尽是娇媚。
“老爷，刘言的病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照料他已花费我大部分心血。只求老爷为言儿着想。”大夫人以退为进，深知收养女娃的用心在何处。
刘念长转动着鸟笼，盘算着如何说出自己的主意。
“两位夫人都有心了，但念在大夫人有抚育之经，两个孩子都交由大夫人抚养最合适。”刘念长略加思索，“那个孩子叫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