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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微缩,他抽手回来反将人按住:“你做什么?”\r
枕头上的人苍白又茫然,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这是你家?”\r
江亦川点头。\r
神情放松些许,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发闷的额角。\r
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r
江亦川抹了脸侧,没好气地将碗放在矮凳上:“起来喝药。”\r
宁朝阳看向那黑漆漆的药汤,眼神微微一滞,接着就佯装痛苦地转过背去。\r
江亦川觉得离谱。\r
这人身上还穿着官服,繁复的花纹威风地绕在衣襟上,她却跟个小孩儿似的耍起浑来,霜白的手腕一缩,整个人就躲进了被子里。\r
他道:“不喝就让车夫送你回府。”\r
被子的形状一僵,接着就拉下去些,露出一双无辜的桃花眼。\r
“我睡一觉就好了。”\r
江亦川冷笑:“病要是睡一觉就能好,要大夫来做什么。”\r
“……”\r
硬着头皮撑起身子,她伸出手去拿药匙,一勺药舀起来手指就开始抖啊抖,半口药眨眼就抖得没了影子。\r
就这样,她还企图把勺子往嘴里放。\r
他气乐了,挥手抢过药匙搁去一旁,端起碗就送到她唇边:“喝快点。”\r
宁朝阳咳嗽两声,叹息:“从前见你,你不这么凶的,是不是也看我生病的时候好欺负?”\r
他不由地皱眉:“还有谁觉得你生病的时候好欺负?”\r
她没吭声,只盯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出神,想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可气之事,腮帮子一咬便凑上来将药饮尽。\r
他险些没拿住药碗。\r
抠着沿将碗拿下来,江亦川有些好笑。\r
旁人生病,大多会虚弱少言,偏这人,竟比往常还活泼些,被药苦得眉毛眼睛皱成一团,连连嘟囔:“难喝死了。”\r
“良药苦口。”\r
“这话是你们这些大夫编来诓小孩儿的。”她一本正经地道,“活命是人的本能,所以饭是香的水是甜的,怎么偏药就一定是苦的呢。”\r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r
江亦川忍不住低头想,或许这世上真有香甜的药,只是还没被找到?\r
“有饴糖吗?”她问。\r
他摇头:“糖败药性。”\r
“那茶水呢,我漱漱口。”\r
“茶也解药性。”\r
宁朝阳恼了:“这药苦就算了还小气,再也不喝了!”\r
江亦川垂眼:“我熬了一个多时辰。”\r
“……”居然要这么久。\r
她拢眉问:“还要喝几碗?”\r
“睡醒如果退了热,就只用再喝两碗。”\r
两碗!\r
她长吸一口气,瞥了瞥他的手,又将气咽了下去。\r
“行吧。”\r
江亦川有些意外:“这就接受了?”\r
“我不可能接受苦药,一辈子都不可能。”她将头埋回被子里,闷声道,“但我喜欢熬药的人,一眼看见就喜欢。”\r
收拾药碗的手一顿,江亦川骤然抬眼。\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