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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火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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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南方的冬天冷,一种带有“魔法攻击”一般的冷,这和南方湿润的空气有一定关系,当然没有暖气也是一部分原因。
  家里这边的农村也是一个南方的小村落,但是却是坐落在南方的北部,离秦岭淮河也只是不远的距离。
  那时的冬天也确实冷。村落靠着一条河流,过年的那段时间,也正直冬天最冷的一段时间。河面都会结合上厚厚的一层冰。爷爷总会带上我,在正月初三横跨这条河,直接走到对面去祖姑母家拜年。
  小的时候,冬天总是会被奶奶一件衣服又一件衣服的往身上加。秋衣秋裤,毛衣毛裤,棉袄都套了两件。全身衣物算下来,除了棉鞋和针织帽,大致十来件衣服。奶奶总是觉得不够,生怕冻到我,还老说要去再买几件衣服。我原本算是一个瘦一点的小朋友,一到冬天就成了胖子。
  因为父母好几年都没回来,所以爷爷会隔一段时间会带我去镇上的照相馆拍一张照片。每次爷爷都不陪我一起照,说“你爸是想看你,不是想看我”。我一个人不敢照,所以每次爷爷都是让表哥和我一起照。然后爷爷就会洗两份出来,一份寄过去给我的父母,一份自己留着。
  电话里,父母总会笑着说:“木西都被你们养的这么胖啦!”。但是他们哪知道,这是在冬天,我是被迫变胖的。也因为如此,爷爷奶奶丝毫不担心我摔跤,甚至看我没哭,还会让我在地上滚一会。当我实在起不来时,我才会哭,爷爷奶奶这也才赶紧跑过来把我扶起来。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还小,对冷的记忆并没有十分深刻,但对暖的记忆却历历在目。
  我那个时候总是希望晚上的到来,奶奶铺的被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小小的床,大大的被子。这被子只要你给它一点温度,它会向你持续输出你给它的温度。
  爷爷喜欢坐在床上看电视,把火炉让给我和奶奶。每次睡觉进入被窝,都是暖暖的一片。我喜欢躲在被窝里钻来钻去,把自己当蚯蚓一样。时不时会探出头来吸气,总有那么几次,我在被窝里玩累了,就直接睡在了里面,爷爷看我没了动静,赶紧掀被子。有那么几条命,都爷爷给我捡回来的。
  有些时候,因为连续的阴雨天,被子太长时间没晒,被子好像不买账,怎么也暖不起来。
  房间里一共两张床,一张大一点床我和爷爷睡,一张一点小床奶奶一个人睡。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会脚部冰凉。爷爷总会用他的大腿内侧,像钳子一样夹住我冰冷的双脚。而我把被子往下扒拉一点,刚好可以露出半个头。这样我每天晚上我可以睡得很香。
  半夜偶尔会被爷爷的叫声吵醒,那时候也并没有想过是为什么,爷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没事,继续睡觉吧。”
  后来当有一次,爷爷晚上没在家睡,我一人睡一张床。晚上醒了好几次,都是被冻醒的,奶奶晚上起来给我捡了好几次被子。奶奶第二天吃早饭时说“我当时真想找个绳子把你的脚绑起来,这么喜欢踢被子!”
  直到现在,我发现我早上上衣总会莫名的被卷到胸部,露出肚皮,还偶尔会去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我才明白,晚上睡着了的我,就像一台抽水机,在被子不停搅和。爷爷晚上每一次叫,都是我挣脱了“夹子”的束缚,踢了爷爷一次。
  奶奶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爷爷夹子一样的大腿,陪伴了我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他们是我每个冬天的大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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