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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玉站着静静地看着王平，这个与自己呆了三天的乡村小男孩。几天过去小男孩外观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黄褐色打底的带有数个补丁的麻衣，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的身躯。明明是长身体的年纪，却没有同龄人该有的壮实。
这是在这个时代正常的事情，却又不应该是正常的事情。
乱世之下，又有几人可以保全自身呢?
但是王平也和前几日有明显的不同，复仇的愤怒从他眼中看不到了。无论是吃饭，还是和自己讨论，亦或是学习武功，都和同龄小孩相差无几，甚至还显得更加活泼。
这是假象，复仇的怒火就像是一把利刃，终日悬在这少年的头上。无论是他睁眼看到第一缕清晨的阳光，还是即将闭眼进入梦乡。
衔玉没有阻止，也没有开导，这几天他始终冷眼相看，扮演一位旁观者。
对于这种不幸，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任何行为的安慰对于这种痛苦都是九牛一毛。
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不是衔玉想要做的，时间也不允许他这么挥霍。
唯一能够帮助这个少年，便是尽可能的提升少年的实力。
所以，衔玉利用这段时间他传授了王平很多的东西，虽然滞留在这里已经大大超过了老王给自己预留的休息时间。但是衔玉依然坚持的呆到了自己觉得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不知道为什么，衔玉每次看到这个面相蜡黄，孤苦瘦弱的少年总会想到自己幼年的时候。
所以，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首先自然是让王平武功方面上的更一步精进，乱世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没有足够的防身武艺，怕不是刚出入江湖就失掉了自己的性命。
而提升武艺的最好途径，那便是生死之间。
王平无数次感受到自身本就剩余不太多的气力就如打铁最后一丝杂质那般，被一点一点地锤炼殆尽。
他身体半躬着，即使这样也是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仅凭自己的意志力已经无法让身体直立着了，虽然他想了一遍又一遍的自己血恨，但灌入泥沙般的身体依旧不争气的垂下。
王平仅凭着一手握刀，一手张开，就这样简单的布置自己的防御阵势。仅仅是站立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体能，至于其他的只能交给自己的本能。
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去考虑害怕这个没有意义的情感了，刚开始王平面对衔玉劈砍过来的刀还本能的感觉害怕，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平面对再刁钻快速的刀刃都不会恐惧了。
况且，他还要克制着自己身体因为过度疲惫止不住的颤抖。
要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不能放过对面袭来的每一个动作。用手擦干被淌下模糊的双眼，虽然一会又要因此朦胧。
对面男人缓缓走来，手中握着一把用木头削成的刀。这从容一时间让王平产生衔玉是高贵的达官显贵的错觉。
而他的佩刀，现在在王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