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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坠到山后，连乌雀的翎羽都覆上了一层金黄的色泽。
沿着大路行走的长串车队驻足在城门口，金辇边一圈人望着抱头痛哭的两姐妹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云尽月如练，水凉风似秋。
季琅背着手看着担架上半死不活的季轩，不知在想些什么。
“使君，轩公子的气数已尽，不知景王爷看到该怎么办？”一旁的谋士颇有些叹惋，却瞅见季琅眼神一厉。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季琅痛斥一句，又是想到什么，看着两姐妹默不作声。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下来，气氛压抑着吃个晚饭众人也是无精打采。
直到季景到来。
季景还穿着早晨上山的便服，领着数百披甲军士从城内慌忙赶出，一看到重重包围后面自己儿子那副惨样，当即大口黑血从嘴里喷出，人也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景王爷！！”
将士们一拥而上急忙施救，安抚了半天季景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清婵和清颜暂时撇下成见也来到季景身边，为他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季景那股精气神不再，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那几个贼寇呢？”噙着泪听完清婵的讲述，季景从布帐边偏过头看向季琅。
“已被我剁去喂狗了。”季琅强装大笑，眼神却是有些悲伤。他稳着季景的肩膀，“老弟不要过于担心，我们找到三界印后轩儿还有一线希望，实在不行我就带他回宫里找父皇去。”
“父皇吗......”季景似想到了什么，摆摆头：“那副样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季琅出奇地也没反对，就在一旁坐下东拉西扯转移季景的注意力，担心他又想起自己儿子悲伤过度。
清婵伏在季轩身边，用温水给他擦去脸上的金块和血污，那双眼睛空洞无神，似乎躯壳的主人已摆脱束缚离开了这个世界。
“季轩......”清婵抿了抿嘴角，心中有些酸楚，若是连明空给自己的宝物都没有效果，那她可能真的欠季家一条命。
因为季琅害的自己和姐姐家破人亡，老天就要收走季轩的命吗？她宁愿不要报仇，只要季轩醒转就好。
......
“小子诶，你可知一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啊？”老古董摇头晃脑，跪在桌案前指着书上的字给季轩看。
“知道！”季轩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空气中被阳光照射的尘埃，这些光的精灵随着微风上上下下好看极了，当即随口应付了一声。
“嘿！那你说说为什么呀？”奉孝先生快步走到门边，身子把那块光斑挡的严严实实。
“夫子，我明天再告诉你嘛......”季轩有些不满，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教书先生，双手可怜巴巴的攥着自己啃脱了毛的木笔。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行，现在就说。”郭奉孝转身从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上头抽出戒尺在季轩眼前比划，差点就把小家伙给吓哭了。
“唔...唔...就是一天应该把所有计划都在早上赶完，然后下午和晚上睡大觉是不是呀夫子？”季轩一边说一边自己点着头，似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