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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清晨,天光微亮,一声惊叫打破了周遭宁静,整个辰山县城也随之热闹起来。
那条满是风月场所的巷子里,平日白昼少见人影,但此时却有不少人围在四周,伸着脖子往巷子里瞧。
“听说死的是吴家那位二世祖,这货风流一世,终于还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嘘!小点声,你不想活了,也不怕这话传到他那姐姐耳中,让知县大人割了你的舌头!”
吴丘的死讯已然传开,围观人群对此也都议论纷纷。
“非也非也,我今早刚从望春阁出来,亲眼看到那吴少的尸体,那副凄惨模样,完全是被人虐杀而死的。”
说话之人穿着锦缎长衫,左右不太对称,束腰也是随意绑着,显然穿衣服时略显匆忙,又急于看热闹,都未来得及整理一下。
“虐的好啊!”
身旁一位少年拍手高呼一声,在发现两侧人群转头看向自己时,又赶忙半掩嘴巴,把声音压的极低。
“那家伙上个月在我父亲的鱼摊前拿了两条鱼,到现在都还没给钱呢。”
少年说着,眼中又露出些许委屈神色。
父亲打的鱼,都是要拿到街上换成钱财,以此补贴家用的,他都未曾吃过一条。
那纨绔却白拿两条,他自然气愤的很。
“两条鱼算什么,我二叔去年给他们家送了一个月的菜,原本说好的月底结钱,到后来却说我二叔的菜不新鲜,吃坏了他的肚子。”
“二叔菜钱没拿到,还给人家赔了二两银子,回到家中又被二婶一顿数落,现在见人都不怎么说话了。”
人群中另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挤了过来,把自家二叔的遭遇讲了一遍,两个少年便都把视线转向望春阁所在,眼中带着恨意,似是想让吴丘再死上一遍。
许是两人起了个头,身旁便又有人讲起一些遭遇,有自己的,也有亲友或邻里的。
有陈庭虐杀吴丘时提起的,也有他不曾听闻的。
诸般大小事由从周遭人群口中传出,诉说之人皆是言辞愤愤,显然众人对于吴丘往日的所作所为都是颇为愤怒。
此前只是碍于其身份,对那恶人忍气吞声,可如今听闻吴丘死讯,这些人心中无不为此庆幸。
虽说无人知晓是谁虐杀了吴丘,但他们心中对于此人却都是感恩戴德。
“让开!都让开!”
几道喝声从巷外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去,便见一队官差步子匆忙,正往此处赶来。
这些官差正是辰山县府衙之人,如今也是奉了知县命令,前来查看情况。
围观人群也都识趣,不待官差走到近前,便赶忙退散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但众人并未离开,而是依旧待在路边,远远看着望春阁所在,似是都想亲眼看看吴丘是怎样一副凄惨模样。
那一队官差进了望春阁,不多时便又从其中鱼贯而出,队伍中间有两人抬着一个被白布遮盖的简易架子,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
一路匆忙行走,那架子也随之不断晃动,其上便有鲜血滴下,在路面连成一串。
围观之人虽说未曾亲眼看到,但眼前这番景象,众人也都清楚,那白布之下所盖的,正是吴丘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