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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还需要李星云坐镇,所以他带着不良人经常四处奔波,但闲暇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剑庐中陪伴着姬如雪,偶尔也给那发出绿芽的合欢浇浇水松松土。
平静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七年。
漠北暗中勾结石敬瑭,许儿皇帝承诺,出谋划策侵占燕云十六州,大举践踏周边土地,扰乱城池,民不聊生。
李星云重新换回那一身暗色盔甲,猩红面具附于面上。旁边的镜心魔用几枚铜钱上下抛撒卜卦。一轮几次,结果都不尽人意,他抿紧了唇,上了脂粉的脸更是煞白。
“如何?”
“大帅...”镜心魔迟疑着不肯说出结果,最终摇了摇头。
“嗯...意料之中,如此你们就留在中原驻守,好好活着。”手抚上龙泉起伏的纹理,最终还是将唐刀挂在腰间。辛苦你了,老伙计,歇歇吧。
抬脚踏出大殿时,镜心魔小跑两步跪在他身后匍匐在地。
“不良人天罪星镜心魔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紧接着,三千院单膝跪地抱拳。
“不良人天藏星三千院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不良人天速星骆小北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不良人奎因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不良人李莽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不良人付暗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不良人愿随大帅前往漠北对敌。”
附和之声此起披伏,掷地有力,久久不散。
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
孤注一掷,是为了天下太平,世道大同。
不良人拼死护住李星云撤退,即便李星云已是千疮百孔,意识撑住他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一步一个血印爬回青城山。
乱世中,匪寇杀烧抢掠,城中残垣断壁,有人另辟蹊径往山上躲藏,在竹屋后发现开的盛放的合欢花。
树干蜿蜒伸展,叶冠宽大,羽状的叶片层层叠叠,投下一片阴凉,花丝粉红惹人怜爱,空中弥漫花香。
树下是一座坟,有凸起被花瓣遮住,大胆上前观望,才发现是一具穿着战甲的尸体,面容早已看不清,手朝前伸像是去够着什么,循着方向看,正是那座坟。
墓碑上刻着,吾妻如雪。
想必这男尸便是竹屋的主人,战场濒死之际回来与亡妻重逢。秉承着敬意,在坟旁挖了一人深的坑,将人抬进去埋葬,因不知姓名,所以未曾刻碑,只拿长条木板竖在土里。嘴里振振有词,诉说为求生借住一时还请莫怪。
虽然剑庐很久没有打扫,积了厚厚的灰尘,但男人还是从厨房中找到了粳米和些许白面,足以充饥,随后便下了山。
又是七年,百姓揭竿起义,势不可挡,以血肉铺垫,厮杀出一条全新的路结束乱世。
曾经那位来剑庐避难的男人带着一家老小来祭奠这位即便逝世也施惠于自己的恩人。只见发黄的竹叶落满整个院中,池塘干涸。
可说来奇怪,后院中曾经的两个坟包却变成了一个。
墓碑上刻着,李氏星云姬氏如雪之合墓。
碑后是一段墓志铭:“前朝天子李星云于幼年遭宫变流浪辗转江湖,拜于师傅阳叔子门下,潜心修习医法,不谙世事八年之久,后受制于旧臣袁天罡被迫寻宝藏,治天下,苦不堪言,幸其终遇一生所爱姬如雪,二人奔波于乱世中,遍体鳞伤不离不弃,旷世之恋可歌可泣,漠北伐岐暗下毒手,天妒红颜夺其性命香消玉殒,独留一人苦苦支撑砥砺前行,天道不公,遂于燕云后殁。”
番
合坟
骆小北清醒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往青城山跑,等到了山上发现姐姐的坟边多了一个鼓包,向来轻功好的骆小北心如死灰直直扑倒在地上,他呜咽着,哭泣着。
终究晚了一步。
直到天色昏沉,骆小北看着那两座坟出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想将大帅和姐姐葬在一起,只是挖坟这种事过于缺德。
擦了擦被眼泪糊满的脸,踩着地平线上的余红下山去了。
“是这样的,还请侯卿尸祖帮忙。”骆小北抱拳请求。
“嗯,可以。”
所以当李星云自己从土里爬出来的时候,骆小北是有一点不敢看他的。
心中暗暗的祈祷,大帅!多担待!
闹鬼
男人将剑庐清扫干净,在坟前供上新鲜的瓜果和酿酒。
就离着不远处盖起了小屋。
炊烟袅袅,整个山上多了些烟火气。
只不过某一个夜晚,总能听见唢呐吹响的声音。
提着灯笼去看却不见任何人影,寒风瑟瑟树叶沙沙,吓得汗毛立起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往屋中跑去。
而后骆小北拎着阿姐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埋怨道:“都赖你阿姐,非要大晚上的来吹唢呐,被人当成鬼了。”
“你懂个锤子!”说罢指着墓碑嚷嚷:“女娃娃喊你男人捂上耳朵,不给他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数年,不定时的就能听见唢呐声,次次曲子不重样,后来索性这户人家生出一个规矩,后院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去探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