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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约》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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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床上的男人好像陷入了沉睡,只不过姿势板正的很,双手交叉在腹前。那一瞬姬如雪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自诩轻功极好的她此时脚似千斤坠抬不起来。
  她的星云这一路走来,大抵是太累,累到连她回来都不曾给个反应。
  手抚上李星云的脸,那张看过无数遍依旧会动心的俊脸,如今没丝毫笑意,了无生气。冰英冢可保尸身不腐,所以他并未被尸斑侵蚀,只是寒霜攀附住衣服上,有些僵硬。鬼医手降臣果真名不虚传,确实如同骆小北书信中所说将李星云缝合的完整如初,若不细看定是瞧不出痕迹。
  “星云,我回来了。”点水般的吻落在李星云青白的唇上。
  “你看你如此小气,自从洛阳一别,话都不愿与我说了。”挂着的笑意慢慢转变成苦涩,泪水在眼中转着。
  “没关系,以后都由我说与你听。”
  凄冷的冰英冢无人回应姬如雪。
  终是受不住,身子不堪跌落滑坐在冰床旁,将自己的脸埋进曾经温暖的大掌中,泪水潺潺汇成溪流积攒起来,最后顺着指缝落于冰面后瞬间凝结。
  李星云,你怎么能睡在这儿呢。
  没想到天山凌霄子给的玄铁残料有了大作用,在李星云的身周凝起了薄薄的冰晶,散发着寒意,即便是温度高些也不至于尸身腐败。
  姬如雪带李星云回家了。
  行至青城山时,有百姓窃窃私语不良人的事,姬如雪心下诧异,凝神细听方才知晓事情原委。
  在自己离开的数月,李嗣源顺利登基,只不过其中有一小小插曲,西宫祭祖时,不良人来势汹汹行刺李嗣源,死伤惨重,几近血洗整个组织。霎时玄武山天师府张子凡恍如神降,与那李嗣源说了些什么,逼得他不得已放了余下活口,此幕皆落于群臣眼中,李嗣源下令不得透漏半点风声,却不成想,早已被百姓津津乐道。
  联系不到骆小北,不知这孩子怎么样了。
  思及至此,姬如雪决定葬好李星云后还是走一遭天师府。
  那是片很开阔的地方,背靠群山蜿蜒小河,四季轮换风景不断,足矣满足李星云吟风弄月闲云野鹤的梦想。
  先前不可得,现在实现了。
  姬如雪没有回剑庐的住所,困了就睡在李星云棺旁。
  一切打点皆是她亲力亲为,最后一捧黄土撒下时,姬如雪仰头,浮云稀疏,湛蓝的天色愈渐深了,再回头,赫然是刻着亡夫李氏星云之位的白色墓碑。
  天师府门庭未有变化,依旧是从娆疆归来时的样子,只不过一年多光景,他们四人只剩三人,曾经那个逗乐众人主心骨不在了。
  陆林轩听到侍卫传报门口有一蓝衣女子求见,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眸中蓄泪下一瞬拔腿往大门跑去,正巧碰上张子凡,见她慌张连忙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听闻是蓝衣女子时,他也晃神片刻抬脚跟上。
  “雪儿姑娘!”陆林轩隔着老远就瞧见了她,脚步错乱甚至被门槛绊了下,跌跌撞撞扑向姬如雪,双臂紧紧抱住了她,而后潸然泪下,豆大的泪水沾湿姬如雪的衣襟,她也回之拥抱,闭紧的眼眸逐渐微涩发烫。
  抽泣声渐缓,张子凡从姬如雪怀中接过要哭的断气的陆林轩,她揉着眼睛,杏眼已经肿成了核桃,红彤彤的。吸了吸鼻子,又去拉住姬如雪的手:“先前四下打听雪儿姑娘的消息,怎么也找不到,真的是要急死我了,还以为...我还以为...”陆林轩不敢去瞧姬如雪的眼睛又转移话题:“雪儿姑娘我们进去说话。”
  门口到庭院小桌不过几步路,陆林轩的嘴却没停下来过。
  “雪儿姑娘来时可用过膳?我叫人给你做。”
  “雪儿姑娘累不累,要不先歇息会?”
  “雪儿姑娘消瘦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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