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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高拱单独留下,让徐阶心中增加了多少忌惮,让李春芳添了多了羡慕和嫉妒。
只说朱载坖等屋子里只剩他和高拱二人后,就直接拉着高拱的双手,流着眼泪,哽咽道:“高先生,父皇驾崩了。”
此时此刻,朱载坖才露出脆弱的一面,显示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在儿子面前,他要保持父亲形象。
在外臣和内宦面前,他要表现出一副孝子的样子,但也要展露坚强的一面。
只有高拱,只有在这位见过他许多不堪,这位他百分百信任,这位如父如师视作亲人的高先生面前,他才会褪下面具,露出他软弱、惶恐的一面。
“殿下,臣知道。先皇宾天,让殿下辛苦了。”
高拱亦是握紧对方的双手,两眼汪汪。
此时的高拱也不像旁人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骄傲自大,而是像个普通的长辈,听着年轻人诉苦。
“高先生,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殿下不用担心,如今殿下是嗣君,臣也在内阁。臣会辅佐殿下,也会教殿下如何做。”
高拱的话很直白,如果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说高拱居心不良,有意挟君揽权。
可是朱载坖却不觉得高拱此言大逆不道,也不觉得高拱教他做事是错的,更不觉得高拱是想挟君以令诸侯。
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将徐阶、黄锦迎他入宫以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完,他还用忐忑不安的眼神,望向对方,问道:“高先生,我可有疏漏的地方?”
“殿下做的没错,先皇宾天,殿下须表现的痛彻心扉,才能体现孝道。”
高拱点头,脸上有欣慰,眼中也含有赞扬之色。
“这一切都是先生教导之功,以前先生教我如何做一个皇子亲王。现在,还要请先生教我如何做一个皇帝。”
朱载坖诚恳的看着对方,一脸赤诚。
嘉靖在时,严防朝臣和皇子私下收授,也不喜欢王府讲官教导皇子治国之术、御下之道。以至于,裕王府讲官们教导裕王经史,只释义,不敢涉及国家大事,以古鉴今。
所以,朱载坖不懂治国,御下的手段也很稚嫩。
毕竟学经史之义都很艰难了,他哪里还有余力学旁的,而且他的父皇也不让他学。
“殿下,为君者,要任人善任,重用能臣,远离小人。要擅长纳谏,广开言路,以正视听。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名。
就比如这次的遗诏,若殿下没有在臣等面前主动详询,而是华亭公私下将他写的遗诏递给殿下,若殿下没有询问臣,直接同意让那份草诏昭告天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