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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最后一位赶到隐部的成员,余火要做的功课,并不算少。
卯时便抵达隐部的余火,独自一人待在三层书房,翻阅着十年以来,因魔道而起的妖乱文录。
虽然余火一路赶至皇城,也算是遇见了两位魔道,对此便已有了心里准备。
可看到文录记载后,依旧十分意外。
比起十年之前,妖乱减少了十倍有余,这对如今的大夏盛世,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若不是魔道霍乱,凡尘将迎来万年之内,最为太平的光景。
只可惜此魔道隐患,则比妖怪本身,更加可怕!
它们生而为人,以术立道,比妖怪更加了解人心,藏于市井之中,很难察觉。
毕竟是为了寻求神道真理,不择手段的一帮异类,余火隐约间已经有了察觉,魔道的理想与它们的最终目的,很可能会颠覆整个凡尘。
合上文录的余火,对此细思极恐。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曾柔为余火倒了杯茶,没有一点隐部统领的架子。
“如何?”
余火清楚曾柔在问什么,他先是礼貌性的喝了口茶水,然后起身,与曾柔并肩站于阁楼窗边。
“魔道……愚蠢的一帮人。”
曾柔轻笑一声,言语倒是有几分戏谑:“你觉得它们还可以称为‘人’?”
余火知道曾柔是在反讽,便没搭话。
两人低下眼,看着阁楼下正闭眼挥刀的马泽,愣愣出神。
马泽赤裸上身,双手紧握佩刀,每次挥斩都尤为缓慢,好似在慢放动作一般,若是让低境武人看到,定会觉得滑稽。
但余火和曾柔境界可算不得低,两人一眼便看出马泽,此刻正在“悟刀”。
关于武人境界,初始没有实质定位,不过是壮士之间,相互较量气力时随口而来。
直至后世武人与神道形成规模,便有道家真君曾言“欲得通神,宜水火水形分,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
其中“三魂”,胎光、爽灵、幽精,代表了三种精神力量,乃超控自然,施展神道术法之根源。
而“七魄”,与武人肉胎密不可分,代表了武人的七种境界,若是肉身陨落,只剩三魂,那便会失去所谓的武人之力。
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武人巅峰,便为此七境。
而以刀养气,可突破武人极限,其境界更注重在“刀”上。
武人七境,在封刀人中,其称“英魂”。
刀会因武人七魄,而孕育成可伤害妖魔的强大刀气。
这便是封刀人所谓的门槛。
而“悟刀”,乃是封刀八境,可使佩刀拥有智慧,与封刀人魂意相通,便是让大夏武人,津津乐道的“人刀合一”。
余火看着正在悟刀的马泽,不禁想起自己悟刀时的水到渠成。
因赤冥妖战役,余火心智发生巨大改变,他将皆魂埋于十万大山之时,便感受到了皆魂刀的一丝不甘与凄凉。
十年之后,皆魂刀重见天日,再次握住断刀的一刻,余火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在十年之前,便已完成“悟刀”。
“虽然我不用刀,但我觉得,仅凭如此修炼,很难完成封刀人所谓的悟刀。”
余火对曾柔此言,不置可否。
在余火看来,像马泽这般好勇斗狠之人,或许一场酣畅淋漓的伯仲之战,更可使其悟刀。
“我听说暗部的李顺已经向你发出比试的邀请,明天可去应战?”
曾柔毕竟是隐部统领,对于隐部成员,每一位她都有认真了解过,而余火曾在皇城的事迹,皆是透明,曾与李家兄弟的恩怨,自然已经明了。
“或许吧……”
“那李顺已经悟刀,并且是以速度见长,可不好惹,除了暗部的总管徐豹,便属他最强,你练武不久了,应该很清楚,武人之间,一境之差或许可以用技巧或术法弥补,但封刀人之间,一境之差,可就是云泥之别。”
余火淡淡一笑,未作解释,显然曾柔是将他当成了七境的封刀人。
说来也是,三十岁之下的八境,整个大夏国能有几人?那三十七岁的李顺可破八境,便已经是武人天赋的极限了。
而九境“刀海”,才可称之为真正的封刀强者,毕竟刀气会孕育成实质能力,并拥有抗衡自然的力量,与神道同属一脉。
而“刀气成海”,则会无时无刻存在,对封刀人本身有极为强大的伤害,所以九境之上的刀,需要用特殊“刀纹”封印,只在战斗所需之时,才可解封。
九境的“封刀”与封刀人死后或退隐时的“封刀”,乃是封刀之人一生,最重要的两次仪式。
而这,便是“封刀人”这个名称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