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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山常年积雪,矗立中州,高耸入云,悬崖峭壁,无人可以攀登其峰。
镜山之顶,却有一处秘境,氤氲缭绕、鹤鸣猿啼、琪花瑶草、神霄绛阙藏于山间,世人寻而不得。
付远踩着碧玉石阶,一路行来,瑶台玉宇,琉璃仙阁,仿若人间仙境。
一路上一些身穿青袍的弟子朝他低头作揖。
“师兄午好。”
他却沉着脸,径直向前方正殿行去,不语作答。
那些弟子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作揖后,便恭敬的垂头等待付远离去,待听不见脚步声后,才抬头看向那翩然身影,议论纷纷,神色间参差着慕色与怜悯。
“听说了么?照翌王朝前几日祥瑞降临,只怕师兄要被山长派去阑州了。”
“可惜了,阑州那地方,比邻荒州蛮荒鬼域,常年天灾异祸,付远师兄这一去,只怕要数十年无人替他了,亏了他这四十余年苦修,结果却被调去这般不毛之地。”
这一声声稀碎的窃窃私语惹来年长的弟子皱紧了眉头,呵斥道。
“闭嘴,与其在这里说三道四,还不赶紧扫净禅道,回屋修习。”
见呵斥似乎也未能阻拦纷纷议论,不由得怒骂。
“镜山训诫都忘了是吧?唯观,唯记,不语,不论,不入世间红尘局,看看你们这些年修身养性,都修成什么样了?滚回书房,罚抄三百遍训诫,好好磨一磨你们的性子,免得日后轮到你们下山后犯戒,被抓回来受罚。”
惹来一阵哀鸣。
付远并未听见身后他人议论,只是目不斜视的朝着眼前殿堂行去。
途经一方小湖,湖中凉亭立着一人,一动不动,幽幽望着岸边,那方向唯有岸边一块石碑为伴,再无他景,显得寂寥无比。
付远驻足石碑边上,静观石碑片刻,等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才幽幽朝着那亭子中的人与石碑各拜一下,才继续行去。
一路踏着七宝云梯,抚遍玉栏石楯,上得大殿廊台之上,绕过四人合抱雕金盘龙梁柱,跨过玉制的殿槛,穿过撰满锦书道文的纱帘幔布,入了殿中,但见后台高座,雕龙刻云,伞盖悬空,铃铎飘摇,铃音袅袅。主座高台,其下双侧,列座排开,早已是坐满了人影。
付远朝着高台上的人影微拱手。
“付远见过山长,见过诸位先生。”
“起来吧。”
端坐高台之上的人影挥手,付远才起身站起,身姿稳固,神色不卑不亢,行至有度,引来列座上那些未见面貌之人的纷纷赞许。
未得片刻,便听到高台之上,那模糊朦胧的身影幽幽说道。
“付远,你可知阑州之事?”
声音悠远,经久不息,回荡在殿宇之中。
付远拱手。
“弟子只听得只言片语,愿闻其详。”
那台上身影挥挥手,便见一旁纱帘之下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竟非人族,而是一浑身布满棕色毛发,人身熊头的巨物,身上穿着长袍,长相凶恶,可神色间却平静如那殿前湖泊。
付远见其掀帘而出,不由得垂头道。
“见过恶先生。”
那恶先生朝着付远咧嘴一笑,露出巨口之中森森牙齿,善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