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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安德纳而言,未来没什么值得他所祈盼的。
杀了铃,这不过是种仇恨,而非对未来的憧憬。
他自认为对自身的剖析很到位,安德纳·里西海·丽安娜·德斯·卡佩,一个消极且麻木的尸体,无耻且丧良的屠夫,虚伪且任性的小人。
或许是压抑久了,他很少会想起这些贬义标签下的自己是何种模样。
他会去救一个落水的孩子,会去给痛苦不已的人买一杯啤酒,对平民从不摆架子——甚至会一直用敬语。
但他不认为这些是正面的体现。
是伪善,绝非良善。
换句话说,从感性上讲,他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是个会为意外身亡的亚历克斯·巴博教授感到难过的人,但他一直在压制着这份感性,从而,能够压制住的善意将会消失,压不住的,成了虚伪。
亚历克斯·巴博教授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已经在我的保送申请上签字了。
对于教授的死,他的理性很快就取得了胜利。这才有了上面的丧良念头。
若不这样,他将会崩溃。
“铃,我记得你跟我说,我是你选中的‘倒霉蛋’中最特别的那个……”
安德纳不指望铃能回复。
“你说是因为我最有可能成为神。但我从来没相信过你的说辞。我认为,你嘴里的特别,指的是我的性格。看我在两种极端的情感里挣扎,应该会让你很开心。否则我无法解释,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戏弄我。
“就像你说的,你喜欢逼迫我去作恶。因为我会因此痛苦。”
对铃说话时,安德纳一直盯着右手上的颗颗血窟。
他首先想到了“放血运动”,想到了学院派医学和革新派医学数十年的纷争。
他一直都知道革新派医学才是对的,但他公开站在了学院派医学那边。
乃至代表学院派医学的皇家医学院校长一手谋划了“放血运动”,他依然无动于衷。
眼睁睁看着死了不少人的惨案发生。
“哈……”
在外人眼里毫无廉耻、毫无怜悯心的安德纳突然露出不属于他的悲怜神色。
“丧良心的牲口……”
他的右手像癫痫病人那样抖动起来,边抖还边笑。
笑自己像条狗,笑正在缓慢解开的封印。
他瞧见自己乱窜的右手一把被杰克掰住,并听到杰克的怒吼。
“你还能笑出来?你还能笑出来!”
“为什么不能?”安德纳用发抖的、高兴得快喘不上气的声音说:“您可以往旁边挪一挪吗?您挡住我看雨景了。真的很好看。”
“看雨景?你说你要看雨景?你记不记得,小姐死的时候,勒林若西也是这该死的雨季!我真想杀了你!”
“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个?”
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然后我就进监狱了,花了一堆钱才出来。时候还有个目击证人,我却无罪释放了。想不到吧!
钱!钱也就只能办到这个了!
钱解不开我的封印!
啊,封印……封印马上就要解开了……
还不够……
杰克,你再多说点东西刺激我!
我怎么能输给铃这条狗!
不对,那我岂不是狗的狗了?
“不记得?那你记得什么?”杰克也快疯了,“你还记得小姐的全名吗?”
“关我屁事呢?我其实也一直搞不懂她爱我什么?明明参军那年,我们对彼此都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