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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上去讲话，校长在全校师生面前讲我也考了年级第一。当时，我正走神计算着爸爸妈妈可能会在哪天回来。
我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很严肃，班主任以为我不高兴，走到我面前，小声喊我，“方知好——”
“啊——”
“你不舒服？”
“不是，我在算时间。”
班主任以为我在算数学月考最后一道大题，笑着说，“现在好好听演讲，回到教室后再演算。”
袁志远第一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讲话，他念稿的时候有些慌张，吭吭唧唧的，下面有些同学的站姿已经开始乱了，操场也没有先前安静了。
他抬起头的瞬间，寻找自己的班主任，无意间看到方知好正往这边看过来。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她先把头低下去了。
事先他并不清楚，方知好今天不上台演讲。他有些愧疚，他为方知好没有上台演讲而愧疚。
那天之后，让他愧疚于她的事情就更多了。
放学后，他准备去找方知好把事情说清楚，只见她背着书房，快速往前跑，他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校长的妻子也在。他故意假装路过校长办公室，听到办公室里有说有笑，他决定还是回家，以后等有机会了再向她解释。
他刚走出街道拐弯处，见到妈妈正在跟街道对面卖猪肉的老板娘聊天，“呀，你家的大学生回来了，考了年级第一，还讲话了”。
袁志远的妈妈上午去街道诊所，遇到了学校的老师，已经知道此事了。不过，此刻，她当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考试了？”
老板娘和老板听到她这话，再看看这家的儿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说话间，老板拽下他脚上的棉布鞋直接往自家儿子身上打。
好在他儿子反应快，拿着馒头跑到院子里去了。
袁志远不想过去说话，他妈妈却故意喊住他。年纪第一，肯定要显摆一下。袁志远也不敢随便忤逆妈妈的意思，让她显摆一回图个清静。
他始终没有说话，倒是她妈妈的说话声，把其他邻居也吸引过来了，大人们在一起聊天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学习成绩来的。
“好了，我们这条街终于有希望出来一个清华北大了。”
“阿远，你以后考上清华北大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老邻居，要常回来看看。”
“你看你不会说话，万一人家要去国外留学呢？”
“那是，说不定人家就在国外定居了。”
“阿远妈妈，你舍得让你儿子出国不回来了呀？”
“说不定她也不回来了，跟着儿子享福。”
“那不一定，老了还是要回来的，落叶归根，在外面埋哪里呢。大城市就一个盒子装着，连上坟的地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