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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纪宁病了，他不得不再次来到这个地方。
这个世界和修真界不同，修真界有术法，有金手指，就算奄奄一息也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性。
可这个世界的他们，只是前途未卜的凡人。
没人能预测自己的终点在哪里，俗话说向死而生，人们只能尽可能安稳地渡过一生，等待命运的审判。
可是命运似乎对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过分残忍，纪宁得了绝症。
躺在病床上的她，面容白得近乎透明，本是琉璃似月的面容忽然变得脆弱而易碎。
因为化疗，头发也掉光了。
洛昀在她身边坐下。
“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
洛昀摘下了帽子。
纪宁瞬间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想伸手，却又不能完全抬起来。
“你……”
洛昀赶紧捞起了她的手，握住，对她安抚一笑。
“宁宁，光头没什么不好的，也挺好看的，真的，而且过不了多久说不准就成了网红潮流。”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没有女孩子能坦然接受头发在治疗催化下掉光。
他笑道：“宁宁，我说真的，等你病好了，咱俩做个自媒体，说不准真能成网红。”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你。”
纪宁破涕一笑。
“感动吧，是不是感动得想哭鼻子啊，特别想报答我？那你就快点好起来，以身相许。然后我们夫妻俩一起创业，为美好生活打拼奋斗，或者你想继续考研也行，我都支持你。”
未来么？可她还有未来吗？
纪宁将头瞥向了一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
过了许久，她才调整好情绪，吸了吸鼻子。
“洛昀……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他一直守在身边，即便她生了病。
他与她之间还没有一纸婚书契约的约束，他却依旧能不离不弃。
“但是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一些。你知道吗，昨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的未来，那里，没有我。”
洛昀攥紧了她的手，一只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乱说宁宁。”
纪宁哽咽：“真的洛昀，虽然你我都不愿接受。但是，你的未来里没有我，你能听明白吗？”
泣不成声。
洛昀也低下头了，冰凉的泪落在了纪宁手腕上，疼得她心尖打颤。
“洛昀，你是后悔了对吗？没事，我们就此分手吧，也算是好聚好散。”
“纪宁，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没有你的未来，根本谈不上好聚好散，我不会放手的。”
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更早一点的相识，年少的相遇，也许会更刻骨铭心，也许就能让你不那么轻易地说出放弃。
………
滴啦滴啦。
输液的声音久久回荡。
滴——
监护仪冰冷而毫不留情地变成了一条直线。
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