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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凯是刚入伍半年多的新兵，此时，他正趴在地上，按照夜间射击训练的要领练习瞄准。
新调来的连长走到赵凯身边，把一个检查镜插在他的枪脊上，然后趴下检查。“枪口太高，往下压，再往下压，再往下压一点。好！记住，就按这样练习。”连长指挥着赵凯。
连长取下检查镜，起身走向另外一个战士。
几天后，连长又来到赵凯身边，照例插上检查镜检查。“枪口太高！上次怎么给你纠正的？压下来！”
离实弹射击只剩一个星期了。连长又来到赵凯身边，插上检查镜。“怎么搞得！说你几次了？别人都能纠正，就你还没有纠正！枪口太高！压下来！你这样靶边儿都打不上！”连长一边训斥着赵凯，一边用手把他的枪管向下摁。
为了确保这次夜间射击取得好成绩，连队从各排选出十几名预习期间表现好的战士，先进行体验射击。
靶场上，六名冲锋枪手已经打完。成绩是：命中两发一人，一发两人，其余三人一发没中。
连长已经暴跳如雷，就差骂娘了。
步枪射手前两名也剃了光头。连长气的要疯了，又是一阵呵斥。稳定了一会儿，才对副连长喊道：“下一位！”
“赵凯”，副连长喊道。
赵凯应声答“到！”
“怎么搞的？”连长厉声问道：“怎么能让赵凯打体验靶！”
二排长急忙解释：“赵凯射击成绩还是很好的。”
“好个球！让他等一会！下一个！”
三个步枪射手打完，一共中了一发。紧接着是机枪射手，也是大鸭蛋。
连长来回踱着步子，在靶场上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还有谁没有打？！”
连长终于消停了，然后问道。
二排长：“赵凯。”
“免了！别浪费子弹啦！就他那个水平，靶毛都碰不到！”
“既然来了，就给他一次机会吧。”二排长力图说服连长。连长见二排长一再坚持，只好勉强同意，并且亲自喊口令：“赵凯！”
“到！”
“出列！”
“是！”
随着连长的口令，赵凯来到射击位置卧倒、压子弹、出枪，然后报告：“射击准备完毕！”
连长：“开始！”
连长话音刚落，只听“叭叭叭”，不到十秒钟，三发子弹射了出去。
“慌什么慌！时间足够！沉住气，有把握再打！”连长在赵凯身后吼道。
赵凯放慢速度，打出最后两发子弹。
连长冲到赵凯的枪口前面（这是实弹射击大忌），迫不及待地喊道：“几发？”
远处传来报靶员的声音：“五发。”
“几发？！”连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发五中！”
连长犹豫了一下，撇下趴在地上的赵凯不管，慢慢走到副连长跟前，摆了一下手。副连长喊道：“全体集合！”
二排长拍了拍趴在地上的赵凯，小声说道：“起来吧。”
队伍向营房的方向走去。没有往日的歌声，只有副连长“一二一”的口令和整齐的脚步声。
连长走在队伍最后，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