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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我忘了，下不为例！”路嘉静缩了缩脑袋，努了努唇，道：“我看你脸色怪怪的，因为你有什么问题嘛。”
柳璃沉默了一会，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担心身份的事而已。”
路嘉静听了，理所当然的表示：“怕什么？柳师姐你都女扮男装几十年了，这次肯定也不会出问题的！”
柳璃不由苦笑起来：“今时可不同往日，光是我现在和你说话的声音，就比以前变了不少，身份是事情恐怕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什么呀，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路嘉静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自信道：“像我们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早就到了变声期了，这个时期的男孩子声音都是好奇怪的，我之前还见过有人长得五大三粗，结果声音却像个娘娘腔一样夹着呢，别提有多好笑了！”
“是么……”柳璃神情有些僵硬。
“当然啦！”路嘉静安慰道：“谁会那么无聊好端端的怀疑别人究竟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倒是柳师姐你要自然一些，不要让人看出你有心事才对！”
“……好。”
柳璃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
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节奏分明的清脆响声，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对于女子的事物，其实有着与生俱来般的掌握。
……
又走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终于回到司家。
源头不明的雾气在此聚拢，终年不散，宛若厉鬼盘踞的阴曹地府，但只要靠近观察就会发现，那只不过是一片临湖而建的黑青色建筑，外围皆是碑亭塔楼的风格，唯有中间的主殿是座高楼。
铅一样的墨云从屋脊后压来。
无形的压迫感化作横扫而过的大风，俯视着每一个人。
这般晚回来的不止柳璃与路嘉静，零零散散的还有几十号人，他们有些是中途被耽搁了，有些是遭遇了意外，但更多的是觉醒失败，面如死灰的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面对在门前等候消息的父母。
柳璃虽然没那种烦恼，但心情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凝丸后蓄势待发的喜悦情绪，与伴随着面对未知，害怕失败所带来的恐惧与压力，始终让她感到隐隐不安，浑身都不自在，偷偷检查了下自己此刻的外貌，胸口处不时传来怪异的感觉，紧绷绷的。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路嘉静。
这个心思单纯的少女此刻似乎也被司家的氛围笼罩，换上了一副漠然的神情，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
踏过门槛。
正当要松一口气时，闪着寒芒的长矛突兀的出现在了面前，那是守卫拦住了她。
“什么事？”
柳璃语气不急不缓，心脏却在一点点抽紧。
“天师有命，入夜后才归家的人都要到他那，得罪了。”守卫收回长矛，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指向长廊的末端：“所有人都得去。”
天师据说是来自浮屿。
那是九洲所有人境界高深莫测者的聚集之地，天师自然也不例外，他不是家族长老，地位却超然他们所有人，只需听令于家主一人，因此他的话也没人敢忤逆。
柳璃没办法拒绝，因此只好跟着照做。
穿过幽深的长廊，绕至尽头，在一座古旧斑驳的漆黑木门前，少女停下了脚步。
门口放置了两尊残缺的铜像，给人一种阴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