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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寇准这套待客的礼数,柳铭章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对王钦若那一番虚与委蛇,抹了一把脸,上前坐下并解释道:“适才晚辈见过那王钦若……”
不料寇准却微微一笑抬手将他打断道:“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夫岂会不知?可笑那王钦若自命不凡,对此竟浑然未觉。”
听到寇准的这番话,柳铭章不禁张大了嘴。
想到自己当时只是想一拳狠狠砸断狗汉奸的鼻梁骨,转头却被寇准说成了杀气外露,不禁有些局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这时寇准的随侍小童从端着一盏新茶的小二手中接过了盛茶的托盘,将茶盏端到了柳铭章面前,低声说了句“公子请用”便退出了茶室。
借着小童上茶的动作,柳铭章揭开茶盏,撇了撇飘在最上层的茶叶沫子,开口问道:“寇相唤来晚辈,是有什么话要对晚辈说吗?”
寇准“嗯”了一声后又喝了口茶,寻思良久才开口道:“原先是有好些个问题想问,不过刚才一见,倒是全都忘了。”
原本柳铭章也要喝茶,听到对方这么说,竟不小心被热茶烫了一嘴,连忙问道:“那寇相现在可曾回想起来?”
“寇某想知道……”
寇准沉吟许久,才说道:“你,为何会对王阁老心怀怨怼?”
“我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柳铭章心下吐槽了一番,对寇准说道:
“澶州之战时,若不是王阁老主和,如今寇相已全太祖太宗之志,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可笑那王钦若鼠目寸光,只知道蝇营狗苟、媚上求宠,却不知后世史官如何秉笔记录,痛骂其奸佞误国。”
“哦?你说若是当时不主和,我便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何以见得?”寇准有些高深莫测地问道。
“当时挞览被我大宋将士阵斩,辽失主帅,新任主帅必定不如挞览那般得辽太后信任,亦不如挞览那般用兵如神。寇相只需要让杨延昭将军稍微牵制辽军主力,故作疲态引辽太后复仇……”
“届时只需官家下一道旨,调曹玮将军偏师一旅急出沧州星夜北上。曹玮将军年轻,辽人必然轻敌,待他兵锋直指燕、蓟,辽军主力必乱。”
“到那时,寇相抓住时机全线反攻接应曹将军,借此建立长城防线。一旦我军占领居庸关、古北口、山海关……辽失燕、蓟,百年内将无力南侵。”
这一套说辞,柳铭章在翻读《宋史》时早就不知道在脑海中酝酿了多少次,并且反复推演过其可行性。
可是,在无数次推演中,每当他对这套理论又多一分把握时,他总就会对王钦若更恨上一分,到了最后都巴不得生啖其肉、夜寝其皮。
听到一个年纪轻轻、一身褴褛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寇准脸上也不免有些惊讶。
但很快,他定了定神,有些惆怅地说道:
“收回来又如何?经过五代百年乱世,天下黎民早已厌战。此时停战,又何尝不是众望所归?况且燕地被石敬瑭割与契丹距今已近百年。百年啊!燕地百姓只怕早已不知祖宗先烈姓甚名谁……”
“不会!不会的!”听到连寇准都说出这般丧气话,柳铭章心头一怒将拳头狠狠砸向茶桌,震得桌上茶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愤然道:
“只要官家施以王道教化,使天下百姓同沐圣恩,何愁四方夷狄不肯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