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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嘲笑他,就像他收留了我这个饥肠辘辘的男人,我必须也收留这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我默默递上一支烟,问道:“有火吗?”
他笑了笑,从装零钱的腰包的隔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那个火机很新,看上去没用过几次,“她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他笑得很幸福,“我都不舍得用。”
我见状把我即将掏出来的五毛钱买的带着酒水广告的塑料打火机往兜里塞了塞,我本以为戒烟的男人不应该有火机的。
他很小心地点燃了那支香烟,享受地抽了一口,却被呛了一口,他苦涩地看着那支烟,说到:“我不会抽烟了,我真的戒掉烟了。可她还没回来。”
我连忙举起酒杯,示意他碰一个,想要把他从这种情绪里拯救出来。
酒过三巡,我向他付了饭钱,准备离开他却不想收,他说:“哥们你陪我聊了这么久,这顿就算我请哥们的。”
我没言语,拼命想撇开他挡住收款码的手,他却很倔。
我沉默着拿出钱包,拿出一百块拍在餐桌上,说道:“我也一样,哥们也很感谢你陪我聊天。”
我想逃离这里,就像逃离当时心碎的那一晚。
“喂,要不了这么多。”
“谢谢你的故事和啤酒。”
我走在陵园路上,夜的寒冷让我不得不紧了紧衣领。
我还是没抗住夜,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师傅送我去环湖路金茂新寓。
坐在车上,司机很好奇地问我:“小哥你不是南京本地人吧。”
“是,我是上完大学留在这里的。”
“那你怎么住在那里,我记得那里都是本地人啊?”
“我姥姥的房子。”
“哦,这样啊。”司机说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藏着羡慕。是啊,怎么能不羡慕呢,我想着,那里的二手房价三万五一平,最小户型都是90平,足够一个普通人奋斗半辈子了。
可人怎么能一直困在金钱和欲望里呢?我想到这儿又自嘲地笑了,我是衣食无忧的,所以才没考虑那么多,如果我同样囿于柴米油盐,我自问自己依然可以无视那些吗?我不禁陷入沉思,又想起某人的选择,更加不解,她为什么呢?或许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吧。
思索着,家便快到了。我付了车费,在环湖路上哆嗦着走着,终于摸到了小区门口,到了姥姥留给老妈的房子门口,打开门,进入我黑暗的小避风港里。
我打开灯,拿起一床被子,躺在沙发上,把被子盖在身上,刚找到一个舒服的躺姿,准备刷刷视频,老妈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喂,汤芾,玩够没,玩够了赶紧回家,你爸正急着要去南京找你呢。”
“老妈,要不要这么直接啊,你就不能问问你儿子最近过的怎么样吗?再说了,我爸那么忙,有时间来南京吗?您就别逗我这个小可怜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