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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诶！？”
“哎呀……”
“……”
“李荧惑！”王良栖一把扯住了刚走到车门前的李荧惑，下一秒两人就冲击波砸向了门对侧。
“哧~哧……”司机用力稳住车身，被撞弯了车门的公交车神龙摆尾了好几个回合，才勉强停了下来。
“良老大！”李荧惑惊魂未定，考拉一样地扒在了王良栖身上，小鹿眼湿漉漉的，嗓音听起来也跟着潮乎乎的了，“幸好你拉了我一把，不然我可能就成肉泥了呜呜呜……”
“别嚎了！”后者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全神贯注地看着不远处侧翻了的厢车。
那是一辆极其常见的冷藏车，在临江这种冷链发达的城市里司空见惯，属于扔路边上都没有人会正眼瞧的那种。
但此时，它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严重变形的车头在撞上了公交车后又飞奔着投向了铁栏杆的怀抱，撞开了门的车匣子天女散花似的撒了一地的内容物。
“里面放的居然都是裹尸袋……”李荧惑惊魂未定地缩成了一团，死命地抱着王良栖，“大佬救命！”
宝蓝色的袋子上面印着英文字母，人形轮廓清晰可见。
“什么裹尸袋，这是临江大学的大体老师们。”围观群众认出了裹尸袋上的英文字母，主动向众人科普道，“那几具特别瘦的是骨架儿，都是医学生非常常见的教具。”
“那也不能开这么快啊！公交车都撞变形了。”
“就是，幸好车上人不多，人要是多的话，那不得当场噶几个？”
群众并不买账，抱怨声愈演愈烈。
“怎么不走了？还能不能走，别耽误我上班啊！”
“不能走就先把车门打开，我飞奔着先去打卡呀！这都八点五十了。”
“各位乘客稍安勿躁，不是不给大家开门，是后门卡住了。”司机的声音高了几度，“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且赶时间的顾客，可以先从前门下车。”
“如果不放心，先把车牌号拍一下。”他补了一句，“我叫陈衎，工号是5735。耳东陈，行字里边一个干的衎。”
“！”王良栖惊愕地望向了司机的方向，后视镜里的司机和他印象里的少年颇为相似，但年龄瞧着应该和现实社会里的他差不多。
“？”一直看着他的李荧惑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良老大？”
“这名字和我发小一模一样，”王良栖并不打算隐瞒，“但他跳楼自杀了。”
“啊……”李荧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个名字确实不太常见，难怪你触景伤怀呢。”
“也许吧，”王良栖应了句，目送从前门蜂拥而下的乘客消失在周围的灰边儿里，拉着也他往前排挤了挤，“先去学校吧。”
李荧惑应声：“好。”
因车门变形而变得极为拥挤的过道只能容纳行人侧身而行，碎了一地的钢化玻璃吸满了清晨的光，好似一地的钻石。
王良栖看着坐在驾驶室里挨个向乘客致歉的陈衎，沐浴在光里的他不停地躬身，好像在为当年的不辞而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