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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霖蜷在树下小憩，被稚瞳再次背起，眯着眼用下巴蹭蹭稚瞳肩头，对脸上擦到血渍的事全不在意，忽地又幡然醒悟，顿时浑身一颤，几乎要从稚瞳背上摔下来了。
稚瞳稳稳站好，不动如山。
二人再次动身，顺着农户打柴摘菜的山路下了山。
“小贼休走！”
“休走！”
却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两声尖细叫喊，稚瞳偏过头去，只见两个矮小身影迈着诡谲的大步奔袭而来，等他们到了近前，才发现皆都画着黑眉红腮的浓妆，额间点一抹病态朱红，看似是两名童子。
“小贼，斩了上仙新收的灵宠，还妄想一走了之？”
“妄想一走了之！？”
上官霖娇哼一声，斥道：“哪来的臭鱼烂虾，这土灵蜥分明是一头妖兽，我们斩它狗头那是为民除害！这妖兽如此凶狠暴戾，残害百姓，可见你们口中那上仙也是个妖人！”
“哎呀呀！大胆小贼，怎敢妄议上仙，今日活剥你皮，生啖你肉，以平息上仙怒火！”
“以平息上仙怒火！”
两名妖童在原地蹦蹦跳跳，转了一圈又一圈，急如火燎，却迟迟不见他们攻上来。
上官霖骑着稚瞳高高立起，从小到大哪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气得双手拍打稚瞳肩膀：“破落小鬼，快把这两个小妖怪狠狠揍一顿，不要留手，往死里揍！”
“父亲……此二人可杀，对么。”
“……杀，你说什么？”
上官霖愣了愣，再次从稚瞳背上滑脱下来，稚瞳已经提剑直直朝两名童子走去。
“别……”
上官霖如梦初醒，却又突然间如鲠在喉，擦了擦眼，她在稚瞳的背影里连半分犹豫都看不到，她觉得眼前的情景不该如此，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空气越发冷冽，眼前步步走远的女童只如皮影一般板滞、虚无缥缈，似乎有三根漆黑的签子扎在了她的背后，又似乎没有。
“哥哥，这娃娃好凶！”
“好凶！”
两名童子还在焦急地原地打转，稚瞳心里激动万分，缓缓地，缓缓地，一只独眼半掩着，步步紧逼上来。
“哥哥，哥哥！要么死在这娃娃的剑下，要么死在上仙手上，哎呀呀！跟她拼了！”
“跟她拼了！”
两名童子突然如同蛤蟆一般弹起，动作竟是全然一致，迅速向稚瞳飞扑而来。
稚瞳双手执剑，侧身躲过两名童子的攻势，剑锋自下而上画起一个圆弧，顺势回身站定。
“哥哥！哥哥！”
两名童子的其中之一在空中便分成了两截，落在地面时半身滑出几丈之远，另一名童子捧着断体的后脑哭叫不已。
稚瞳感觉到一丝困倦，同时还有一丝莫名的快意，上官霖看着她嘴角勾起的自然微笑，看着她向剩下那名童子慢慢挪动脚步，不禁有些悚然。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山脊，天渐渐暗了下来。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破空声在头顶响起，上方投下一片阴影，稚瞳和上官霖不约而同向天穹望去。
一个黑点正迅速放大。
“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