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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一二日前，平安县一带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持续了整整两个日夜。”
季八达捋了捋发白的胡须，常年的辛勤劳作，使得这位花甲老人的手上布满了厚重的老茧。
“雪后大晴。”
“村子里的猎户们便商量着一起进山打猎。”
“刚进山，他们就发现早前布下的陷阱被什么东西触发了，可却没有抓到那东西，那可是能猎野猪的套啊！”
“后来，其中一位老猎户留意到雪地上印有两行老虎脚印和些许血迹。”
“猎户们以为是只大虫误入了套，受了伤，便带着几只猎狗，沿着脚印，一直追踪到了山里。”
“脚印消失在大茫山的半山腰上，一处山洞外，洞内又漆黑不见五指，老猎户便做了几个火把，让狗子打前阵，去引那大虫出来。”
季八达说到这里，咽了口口水，眼神中还残留有惧意，仿佛当时他就在现场一样。
“谁料引出来的，是只人头虎身的伥鬼！”
“所幸那几只猎狗悍不畏死，与伥鬼撕咬起来，这才让猎户们活着回到了村子里。”
“如此说来，顶多不过是有只成了精的老虎，死后又碰巧修炼成了鬼物而已。”
王一安抖了抖道袍大袖，寒冬时节，就连说话都会从嘴里带出一阵阵热气。
但在道观内却不会，想来应该是道观布有护山大阵的缘故。
季八达看了看与苏寻同行的三人，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但从衣着上不难看出三人与苏寻同为平安道观的弟子。
于是弯下腰身，恭敬作揖道：“小老儿一时着急讲述那鬼怪之事，未给三位道长请安，失敬了。”
史丹丽扶起季八达，“老村长无须多礼，还请继续说下去。”
“唉！”
“若只是伥鬼，也就罢了！”
“那几个猎户回来之后，各个都好似害了大病，整日躺在炕上，穿着棉袄、裹着棉被还叫唤着冷。”
“老朽请来下牛村里略懂点鬼怪之事的婆子，她看了之后却说这不像是沾惹了伥鬼，反倒更像是惹上了惨死的厉鬼！”
“一时之间老朽也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只好上报官府，劳烦他们去请平安道观的道长们，前来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
苏寻点了点头，抓住老村长的手：“村长你就先引路，带我们去看看那些猎户。”
“好。”
顺着村子里的小路，苏寻四人将几户猎人的情况看了个遍。
而在四人身后不远处，聚集着一大群男女老少，一直跟随着四人，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憧憬。
“这就是修道的仙人咧！”
“果然是跟俺们这些凡人不一样，一个个的，看上去就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真是好看！”
“那仙人能跟恁一样吗？！恁看看那大高个的男仙人，这么壮！怕是犁地都不用牛，他自己就能耕二亩地咧！”
“放嫩娘了个屁！仙人是修道成仙类，又不是耕田滴。”
“还有那个岁数大点的女仙人一看就好生养！屁股大，生男娃！”
“靠恁娘！恁不要命咧！敢对仙人胡言乱语，恁不想活了，想让仙人杀了恁，可别连累俺们啊？！”
“俺错咧，俺错咧，俺以后不敢了，俺打嘴...”
啪啪啪...
嘈杂的细语声此起彼伏，季八达再次弓腰作揖。
“几位道长，不好意思，村里这些都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人，没见过您几位这样的得道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