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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你放弃了音乐，抛弃了花，选择了你的父亲。”
“……”
不得不说，我的潜意识可真调皮。不过我可不认为这是个选择，因为我的父亲当时身患重病，急需要一笔钱来救治，我卖掉钢琴救他，这是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
至于抛弃花，就更说不通了，我和她直接并非只有音乐可谈。
对此，我问心无愧。
“你总有办法说服自己，尽管你知道对于花而言，她的世界漆黑一片，音乐是她唯一可以表达的方式。”
我从不这么想，沟通永远是解决问题的首要手段，靠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维持关系是不长久的。
“你总是能够准备很多理由和借口逃避，所以对你而言，做选择题如同喝水一样简单，因为你永远不会选择‘错误’的那一项。”
“所以，来做个选择题吧！”他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选项只有两个。”他像是在笑，可我笑不出来，这似乎不是潜意识和我的对话，而是某个窥探我人生的坏东西在嘲讽我。
“这种选择你做过了无数次。”
我感到有些厌烦，不过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的我容易急躁且易怒了，克服了社恐的我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来……做个选择题吧。”他一字一顿，像是在宣读圣经里的哲理。
整个人生如同走马灯在我眼前闪过，就连在医院被接生的场景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如同一个观影的看客，黑白的荧幕东拼西凑，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这就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
“咚咚咚。”
杂乱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眼前还是漆黑的一片。随着“吱呀”一声，一丝光亮从上面透了进来，紧接着那光亮越来越大，一张熟悉的脸倒映在上面，我想出声喊她的名字，呼出去的却只剩下嘶哑的低吟。
“幸亏我多注意了一眼。”她拍了拍胸脯，有些安心的叹了口气。
我有些不太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主要是这几天一直生病，脑子压根转不过来。
不过看见她推开我头顶剩余的木板，我似乎明白了自己躺在了哪里。
“抱歉，莲，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我正想说些什么，她紧接着的一句话瞬间让我浑身发凉。
“家里没有棺材了，所以把你和我弟弟塞一起了。真是对不起，我今早起来看你没呼吸了，还以为你……我应该再多检查一下的。”
我扭头看去，一名俊秀的少年正躺在我的身旁，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空气流通后我的鼻子也疏通了点，鼻腔也传来若有若无的腐尸气息。
这几天阴雨连绵，没有防腐剂确实会有这种味道，倒是可以理解。
只是……把我和一具尸体一起装在棺材里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
我很想吓得一跃而起，可我剩余的那点精力只能让我在脑子里狠狠地咒骂这个肇事人，可一想到她同时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剩余的那点怒火也没了地方宣泄。
气血攻心再加上精神压力过大的我最后忍不住吐了出来，让原本就臭烘烘的棺材里变得更糟糕了。
“我想洗个澡。”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带着一丝祈求看向棺材外的她。
“……我先把你弄出来吧。”
莉雅朝我伸出手，似乎是有些抵触我的那些呕吐物，半路又缩了回去，接着又不好意思的又伸了过来，拽着我的手把我拉起。
“这游戏真是有够糟糕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现实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