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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真子早就知道门派如今的经营情况，更知道每年的灵石资源收入大部分都去了哪里。
但他没有想到，供奉琅嬛洞天内一众老祖、七大次峰弟子，消耗的资源数量，居然达到了门派全部收入的九成！
甚至，这份占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数口，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变成了素日里宠辱不惊的模样：
“还有吗？”
“有！”
李玄毫不犹豫地答道：
“弟子发现，正是基于目前的经济状况，近数十年来，门派接连灭掉了数十个修真国，将其境内的各类资源纳入门派。”
“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满足门派如今及以后所需。而门派的领地范围，已与洞玄圣地等势力接壤，除非门派向他们动手，否则……”
他停止不说了。
只平静凝望着神色变幻的鸿真子。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太初圣地的经济状况居然如此恶化，几乎已经到了寅吃卯粮、山穷水尽的境况。
想想也是。
太初圣地成立万年以来，能够进入琅嬛洞天修炼的长老、太上长老、玄上长老越来越多，他们的子侄亲属数量也越来越庞大。
这些人所消耗的灵石资源，便占据了太初圣地收入的九成。
正因如此，凡人出身弟子的生存空间便被挤压得越来越狭窄，上升通道也越来越堵塞。
便如这次的内门弟子资格试炼，鸿信子不同意将二十名清秀峰、清境峰弟子全部提升为内门弟子，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抵触鸿真子的决定罢了。
最后的试炼结果也是如此：
参加内门弟子试炼的数千名弟子之中，尽管也有许红衣、楚行秋等人成功通过，被分配至七座次峰之上。
但是最后的两百人中，像他们这样没有门派背景的，只有十数人罢了，其余的九成以上，都是仙二代。
资源毕竟是有限的，而且不可再生，可修仙者的数量越来越多。
既得利益者，自然要维护他们得到的利益。
这是大势所趋。
非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
正在这时。
“孙龙，你知道人族和魔族的历史吗？”
鸿真子深吸一口气，举目望向了他，声音中带了几许沉重，浓黑的长须在风中漂浮不止。
“弟子，略有耳闻……”
李玄恭敬答道。
他隐约猜到了鸿真子提起魔族的用意。
“妖族横行北斗大陆，人族苦不堪言，故有天神降世，将妖族驱赶至蛮荒绝域；魔族垄断了天神所赐之血，将整个人族视为奴隶，又有道祖挺身而出，将他们禁闭于万里冰原。”
“如今之情形，与当年何其之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又有天神、道祖降临了……”
“这……”
李玄面显迟疑之色，不自觉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后，方才问道：
“应该不至于此吧？”
“你不懂。”
鸿真子轻叹一声，在前方溪流边的青石上坐下，怅然眺望远方：
“想必你也知道，本尊乃是出身凡人之家，深知凡人之疾苦。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
“我们身为修仙者，是不是可以替他们做些什么？能不能为他们在干旱时候降下雨水、疾病时送上丹药、饥饿时赠予粮食？给他们一方安定的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