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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尤交待修改的稿子时光该了三遍,总算过了关。
再去企业厂家“采访”的时候,时光手里有了四份样报,每份上边都有他署名的文章。这大大地增加了自己是一名记者的可信度。他如虎添翼,大学新闻系毕业、有志青年记者的形象更加令人深信不移。他单枪匹马,独往独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白天跑企业厂家,晚上挑灯夜战写稿子。赵兵兵为他圈定的那片郊区真是风水宝地,那些和“信息周报”建立时间相差无几的乡镇企业对他这样一个年轻记者言听计从。歪打正着的,有些企业确实通过报道和广告受了益。
在报社里,时光得仰视别人;而在企业厂家,时光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有为的记者,是个能给企业厂家带来福音的上宾,被别人仰视。这种反差让他在王智那间屋里的镜子面前,外边是人里边不是人的感觉日复一日地强烈,在那间屋里他可以随时站起来看镜子的上半截儿找平衡,可在报社却容不得他随便站起来,许多无形的东西压着他,他有火不能发,敢怒不敢言。
时光最反感有人在耳边整天说,这个不行,哪个不行,这事儿应该这么着,那事儿应该那么着。他听得太多了。原来厂里的领导说,现在是报社领导说,连赵兵兵都对他说,他腻透了,还得忍着。
赵兵兵最大的享受就是跟时光说这些应该怎么着,不应该怎么着的话了。她不管时光是不是爱听。王智回来住了,什么时候走没定。这成了时光疏远她的一条不可抗拒的理由。约会的场所暂时没有了,可她不想放任时光一个人随意游荡。时光自以为翅膀正在变硬,可在她看来是把原本一些优点、长处变没了,或者说在不依她的意志和设计在变,她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每天下班后她更加看紧了时光。场所没有了可以去看电影,可以在报社加班。她需要和时光在一起,既是为了时光也是为了自己。
这一天时光真是为了加班,又有一篇带着广告的稿子要写。在他的要求下,王智今天特别把电话打到报社通知了他,晚上和女朋友一块儿回去,时光晚回去为好不回去更好。时光故意在打电话的时候大声地嚷嚷着,为的是让资料室里的赵兵兵听见。
快下班了,在赵兵兵的审问下他从实招认了晚上要在报社加班的计划。下班后赵兵兵走了。时光松了口气,可没一会儿,赵兵兵又拿着买来的一兜吃的回来了。
躲是躲不过去了。
时光闷头改写稿子,赵兵兵拿着一本烹饪的书看。眼睛看着书,心里在想着时光——她盼着时光早点改写完那篇该死的稿子好和她说说话。她已经好几天没能和时光在一起了,有些没着没落的。
她已经看完了鱼香肉丝的作法:油二两,辣椒三钱,料酒少许……她反复看了三遍还是没记住——这是时光爱吃的,她很想学会这道菜,她必须学会这道菜,可是时光就坐在身边,老使她不能专心。
她又开始看宫爆鸡丁的作法,书上的白纸黑字全变成了时光那疲倦而倔犟的脸……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再作徒劳的努力,漫无边际地翻弄着书页……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啪”的一下把笔扔到了桌上。赵兵兵跳了起来。
“完啦?”赵兵兵激动地看着时光问。
“什么完啦?”时光用力伸展着有些酸麻的手臂说。其实他已经写完好一会儿了,只是在想怎么应付赵兵兵的秋后算帐,找个什么由头能把赵兵兵尽快支走。这会儿听她这么问,很想挑起点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