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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愿浪费了身份牌，也不会选择去守卫温其玉。
守卫了那么多回，温其玉可倒好，彻底辜负了曲如眉的计划——从当着她的面对木丛生动手……改成了暗地里动手。
还不如一张【丘比特】，永绝后患。
解决了这个问题后，曲如眉顿觉舒心不已。
只是，温其玉离开后不久，另一道身影的到来，让她慢慢沉了面色。
“温柔？”
在曲如眉记忆的久远处，一张模糊的面庞渐渐清晰，与她眼前的这张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无数个午夜梦回，曲如眉都把这张面庞恨得咬牙切齿。
于她而言，其实这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庞，可她却像是第一次见一般，双眸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确实是第一次见。
是曲如眉和温柔的第一次见面。
这样想着，曲如眉无声地嗤笑一瞬。
温柔在曲如眉的榻边坐下，眸光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面上，像是怕惊扰了她。
“伤口还疼吗？”
曲如眉无语撇嘴。
这人和温其玉不愧是母子，问出的话一样地没脑子。
“有本事，你也照着我这样子来一刀，好好感受感受，不就能知道答案了。”
曲如眉慢条斯理地说出了方才同温其玉未言的心里话。
温柔并不在意她的无礼，依旧慈睦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说，新月姑娘的……母亲，身子骨不大好。”
“我阿娘的身子骨原本很好，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她被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算计了，落了旧疾，这些年来就不大好了。”
曲如眉意有所指。
温柔面色微僵，心下生了一个猜测。
“新月姑娘，不知芳龄几何？”
“二十又六。”
年龄……确实能对得上。
可她口中的阿娘……
“新月姑娘的阿娘，也是日薄山中人吗？”
“你问我阿娘？”曲如眉利落地答她，“是啊，你们肯定都听过我阿娘的名字。”
“哦？愿听新月姑娘道来。”
或许温柔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她两手紧紧地交叠在身前，纵使语气平静，可她的情绪波动依旧过于明显了。
不像是那个年纪轻轻就执掌温柔乡，声名远扬的女家主。
“我阿娘，名为……”
曲如眉亦不曾察觉到自己提起这个名字时，眉眼间少有的恬静与平和之意。
“曲……红……绡！”
短短三字传入耳中，温柔突兀地松了手中力道。
果然是她。
温柔怅然，启唇几瞬，却是未语。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同她提起，她竟已觉得陌生了。
可心间那灼人的斑驳情绪再次翻涌而来，又熟悉得让她想要发疯。
几番思绪流转，最后在温柔的脑海中定格的却是她当年流落在日薄山，与曲红绡重逢后的日子。
——
“我认得你，你是绡绡的妹妹。”
温柔跌坐在茶肆的路边时，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前站定。
她捂着腹部，艰难地抬眸望着这道身影，利用混乱思绪中的一点清明，愣怔半晌，终于认出了这人。
“木有枝……是你啊。”
“你怎么……”木有枝微微皱眉，想到了近日流传在修真界的那些话语。
“温先生……已经飞升了？”
温柔暗淡无光的双眸缓缓地垂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沉默不语。
“温柔，以你的资质，再潜心修炼一段时日，遇了机缘，自然也就能飞升到仙界去寻温先生了。”
木有枝望着面前静默的女子，难以将她与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温家二小姐联系在一起，但又因为她是挚爱之姊，便多劝了几句，“快回不知寒去罢。”
“寻他？”温柔沙哑地笑了一声，慢慢地摇着头，“是他弃我而去，我又为何要去寻他？”
“我温柔为他悖逆一次家族还不够吗？还要我赔上什么才能罢休！”
木有枝其实并不了解这些事情，他毕竟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本不欲多言，只是望着温柔紧紧捂在腹前的双手，不由得心生疑窦，想起了他此前四处历练时也会遇到的那些母亲。
“你该不会……”
他微微皱眉。
木有枝想了想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的那道倩影，还是在温柔的面前蹲了下来。
“我和绡绡将要成婚了，她素来喜欢你这个妹妹，你若是不来，她怕是会难过。”
“温柔，如果你不想回不知寒，就来我们日薄山住一阵罢，散心也好，久留也好。”
“绡绡时常念叨着你……毕竟是你的姊姊，她成婚，于情于理，你也该送上祝福。”
“来罢。”